那是一张充满年代感的字条,因为时间久远,纸张太脆,有些地方已经裂掉,却被人用胶带仔细粘好,可见保存之珍贵。
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我女生于晚秋。
字迹干净清爽,笔锋稍显凌厉。
此时此刻,陆靳铮的心如雷似鼓,敲得咚咚作响。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字体的主人,只一眼便能看出——因为这是宁芬惯用的笔迹。
无数次在公司审批文件,陆靳铮和宁芬都会依次签名,看到“晚秋”两字更是千次万次,再熟悉不过。
我女生于晚秋……
呵呵!
陆靳铮在心里将这几个字反复咀嚼着,总感觉他好像漏掉了什么线。
这种感觉比起那天晚上,他在池塘边看到宁芬给孩子们洗衣服时,还要强烈。他知道,马上就要接近真相,只是还缺少一个最为实锤的证据而已。
有些事即便呼之欲出,陆靳铮却还是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他不死心地翻开刚刚那本夹着字条的书籍,只见第一页最显著的位置赫然写着一个名字:苏弃。
能让苏弃如此视若珍宝的东西,势必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有些事情不是他想不到,只是眼前的真相未免太过荒诞与巧合!
陆靳铮蹙眉,正不知如何应对之际,便有脚
步声由远至近而来。
“陆靳铮,你怎么在这儿?”是宁芬。
“我妻子在这儿,我不能来吗?”
“这里是女生宿舍,你个大男人出入合适吗?破坏路灯、损毁山路,现在又私闯学校,我说陆大公子,你怎么年纪越大越回去,反而还幼稚了?”
“宁女士,你不也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嘛!”
“你!”
“我不想吵!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赶快走!”
陆靳铮和宁芬素来不睦,每次见面都要针锋相对,相互讽刺一番。
想到她和苏弃之间有可能的关系,陆靳铮双眸微不可察地闪了闪,手指飞快地将字条揣进兜里,面不改色地将书本放回原来的地方。
“你刚才在干嘛?”宁芬总觉得今天的陆大公子有些不对劲,眼神闪躲,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听说,你有一个女儿?”修长的身子靠在桌前,陆靳铮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有人问起这件事,宁芬并没多想。毕竟现在闹得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嗯。不过她还没出生就脐带缠颈没了气,医院将她在孤儿院附近处理了。”后续是否被收养,又再病死,不愿再提。
孤儿院?
陆靳铮浓密的眉头一震,双眸飞快闪过一抹异样复杂的情绪。
宁芬抬头看他
,正好瞟见眼中的异样,便会错了意:只当陆靳铮在担心自己跟他父亲之间的那些事。
勾了勾唇,她淡淡开口:“放心吧,我不会再缠着你父亲的。这次之所以选择冷处理,主要是担心我爸年纪大了,我离婚他会受不了刺激。现在事情既然已经闹开,他老人家也知道我和国山分居的事,应该早有心理准备。过段时间等我回家,我会主动把手续办了。至于你一直忧心的股份问题,也大可不必多想,不是我的我不会要的。况且,我在这里过得挺好,往后不一定经常回大城市,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陆靳铮缓缓转过头来,没接话,墨瞳盯着宁芬一瞬不瞬,却见她目光磊落,并没有半丝躲避、闪藏的迹象。
她似乎并没撒谎,是真的打算与他爸分开,不拿走陆家一分钱。
可是,如果这样,她之前在陆家做的那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宁芬睨向陆靳铮,立马明白了他的顾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别说你不相信我的这番话,哪怕两个月前,我自己也绝对想不到如今的局面。可是自从来到这里,我就感觉一直在飘浮的心,得到从没有过的安宁。”她表情一松,深深吸了一口气,尔后释然地笑了笑。
“我想,可能这里是离我女儿最近的地方吧!只要站在这方土地上,我就觉得她在背后默默看着我,她说:‘妈妈,我给你加油鼓劲’。现在,大城市里的你争我夺、荣华宠辱,与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待在这里,待在我女儿出生、成长的地方,做一所小学的校长。”
不知为何,陆靳铮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有些后悔自己起了这个话题,皱了皱剑眉:“祝你如愿以偿!”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几天,苏弃又要给孩子们上课,空闲时候还得去照顾赵毅,变得异常忙碌。
当晚,回到宿舍时,已经接近夜里十一点了。
想到自己今天连厕所都没去一次,苏弃转身准备拿东西时才反应过来,昨晚买的卫生巾掉在那个坑里了。
本打算白天过去找找,可她忙得一整天都没碰一下凳子,自然没时间干别的。
叹了口气,苏弃心里寻思:还是先找同宿舍的老师借用一下吧!
打定主意,余光却突然扫到桌子上的一个黑色塑料袋。这么眼熟,不正是自己丢的吗?
苏弃飞快打开,果然里面是她买的那包卫生巾。
亲自送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