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还能怎么办?
“陆大人,咱们就这么走?”张文书问道。
东宫外的小路上,陆厚信黑着一张脸,他何尝想走,不过是皇后箫景蓉的那句话,实是把他们的路堵死了。
亲眼所见,亲眼所见什么了?难道太子东宫宫闱之事,他们也能亲眼所见?若是这事被捅到了唐皇那里,岂能不引起唐皇的疑心?
东宫他们都敢监视,而且还是太子的宫闱之事,那么不难想象,唐皇是否会怀疑二人在内宫安排了耳目?若是那样的话,恐怕唐皇真要下死手了。
所以,这事是皇后挑起来的,就让她自己去解决吧!
“陆大人,陆大人……”
看到陆厚信不说话,张文书又加大音量喊了两声。
陆厚信回过神来,却不曾听清楚张文书刚才的话,于是问道:“张大人,怎么了?”
“陆大人,请教你有何良策?难道就真的这么灰溜溜地走吗?这样的话,我们不仅得罪了太子,更是得罪了皇后娘娘啊。”
“不走?不走能怎么办?张大人,你又不是没听到,刚刚娘娘说我二人亲眼所见,这太子床第之事,我们能亲眼所见吗?若是此时被陛下知晓了,你我的下场你应该明白吧!”
“啊?陆大人,不至于这般严重吧!”张文书有些惊诧,他不觉得这件事后果有这么严重。
陆厚信眼看张文书不听劝,一拂衣袖快步离开,张文书在后面追了上来,嘴角有一丝杀意,暗道:“这个老家伙,墙头草两边倒的东西,就这样将皇后娘娘丢下来,日后本相如何面对大皇子?又如何保住相府的荣华富贵?”
“张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陆厚信满脸不悦,今日若非张文书游说,他绝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张文书也是一肚子闷气,所以眼看劝说无用,语气便也不那么客气了,冷声说道:“陆大人,君子行事当以信立,今日你既不信,便把陛下的圣旨交给我吧,本相前去宣旨。”
本以为陆厚信要拒绝,却不料他答应的无比迅速,从袖中掏出圣旨后,直接递到了张文书面前。
“张大人,本相也劝你一声,如今之太子,已非昨日之太子,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陆厚信头也不回,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张文书撇了撇嘴,瞳孔之中有阴鸷闪过,看来这大唐的右相,是时候要换换人了。
圣旨长三尺三寸,帛面是上好的蚕丝锦缎,上以金丝绣了九爪飞龙,腾云驾雾,栩栩如生。
张文书提着圣旨,掌心感受到玉轴带来的温润,略微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心仿佛定了下来。
东宫主殿,皇后箫景蓉正坐在主座之上,太子李承文坐在下首,箫袅袅匍匐跪在地上,浑身在瑟瑟发抖。
对这个皇后姨娘,箫袅袅很怕,不为别的,因为她见识过箫景蓉整人的手段,特别是整女人的手段,那时想死,怕也是一种奢望了。
“好胆的贱人,竟敢以借教授音律之名,勾引当朝太子,来人啊,掌嘴。”箫景蓉怒喝道。
今日前来东宫,本以为李承文会俯首认罪,结果来了以后,不仅被李承文给堵了嘴巴,特别是陆厚信和张文书的离开,让她这个皇后感觉丢尽了脸面。
“娘娘开恩,娘娘开恩……”箫袅袅不停地磕头,声音十分颤抖。只是她忐忑之下,却是半炷香时间后,也不见有人来施刑。
“母后,您既是有气,也应该找人撒去,何必要为难儿臣的音律师呢?”李承文淡淡开口。
“哼……”箫景蓉怒哼一声,看着李承文的眼睛都快冒火了,今日若非自己说错了话,光淫己老师这个罪名,就足够李承文喝一壶了,太子之位不保还是轻的,说不准唐皇就会将其贬为庶民,届时太子之位,便是皇儿李恒的囊中之物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所以箫景蓉,便把怒气发在了箫袅袅身上。
“母后,今日儿臣不想撕破脸皮,你若是执意纠缠,儿臣……”
虽然箫景蓉暗暗心惊,为什么如今的李承文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只是听到他的话,箫景蓉反而不生气了。
“哦……本宫的好儿子,若是本宫执意问罪,你又待如何?你一个庶出的太子,朝堂之上有多少人不满,难道你还能如此硬气?”
“呵呵……”李承文笑了,而且是边走边笑的。他来到箫袅袅面前,轻轻扶住了她的手臂,说道:“箫老师起来,你先去侧殿。”
“贱人,你敢……”
可是箫袅袅似乎没听到箫景蓉的话,一声不吭地便走向了侧殿。
箫景蓉无法,今日是陆厚信和张文书陪她过来的,随行的只有两个侍女,即便是自己想拦,也不能亲自去拦啊。
眼看箫袅袅已经离开,李承文转过身去,箫景蓉不禁一怔,因为她从李承文的眼神之中,竟看到了野兽一般的嗜血。
这种眼神,她只在唐皇身上看到过!
“李承文,你想干什么?本宫可是你的母后。”箫景蓉惊斥。
“母后,刚才母后不是说了吗?本太子并非嫡出,既然不是嫡出,那母后便不是我的母后,我的母后是淑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