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要想进入御史台监狱,也不是没有办法,昔日儿臣兼任大理寺少卿时,也曾和多位御史交好,只是以母后贵体,实在不宜出入那等地方。”李恒还在劝说,希望箫景蓉打消入狱的念头。
箫景蓉蹙眉,李恒说的也有一些道理,若是让人得知皇后入狱探寻太子,恐怕也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到时候真传到了唐皇那里,只怕会凭添猜忌。
所以最后箫景蓉想了一个办法,她对李恒说道:“恒儿,你且去联系交好的御史,本后乔装打扮一番后,跟你一起去御史衙门走一趟。”
第二日一早,大明宫开朝。
唐皇李耀廷端坐在龙椅之上,俯瞰着殿下群臣。
“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一众大臣纷纷起身,列队站好。
李耀廷压了压手,殿中顿时鸦雀无声。他看了一眼左丞相张文书,又看了一眼右丞相陆厚信,说道:“两位丞相,和南诏国的大比近在眼前,不知二位大人有没有物色好大比人选?”
“启禀陛下,暂时还没有……”陆厚信说道。
“启禀陛下,已经物色好了……”张文书说道。
二人异口同声,只是意思却是截然相反。
“嗯?”唐皇脸色一愠,说道:“二位丞相,十日大比,关系我大唐国威,不可儿戏,左相,你先说。”
张文书跪在了地上,缓缓说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日前曾找过老臣。他说十日大比胜券在握,再观太子几日前在大殿之上才思敏捷,更是以三寸不烂之舌对死了南诏使者宫言契,老臣以为,太子李承文是大比之不二人选。”
唐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殿下的张文书,昨日夜里他匆匆入宫,今日又在殿中力保太子,看来这其中定有一些蹊跷。
“陛下,不可,太子李承文祸乱纲常,淫己老师,这样的人怎配尊享太子之位?更不配替我大唐出战。”陆厚信高声说道。
陆厚信有恃无恐,昨夜张文书要去圣旨,他便已经打探到李承文被下入狱了,如今自己这番话,正是站在大义的角度所言。
满堂皆惊!
李承文和箫袅袅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没有传出来过,如今却被陆厚信在金銮殿上说了出来,淫己老师,这是何等卑劣的罪行啊!随着朝臣交头接耳,议论不绝,唐皇李耀廷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
他不发一语,食指轻轻地扣击着龙椅。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废太子,立新君,李承文这种德不配位的人,由他来当太子,实在是有辱国体,伤我大唐国威。”陆厚信带头跪地,随后一大波朝臣跟着跪下,齐呼“请陛下明察……”
“陛下,老臣有话说……”一个头发花白,颤颤巍巍的老者走了出来,他正是大唐名宿孔令书。
孔令书,自年幼便跟随先皇,初为太子侍读,后为先皇伴读,先皇驾崩以后,李耀廷念其侍奉先皇有功,于是尊其为太子少师,后己及帝后,孔令书摇身一变便多了一层身份,是为帝师。
因此在大唐士子心中,孔令书之威望,可谓是独树士林,无人能比。毕竟当老师当到了皇帝头上,这种人一朝一代便只有一人罢了。
听到孔令书有话说,唐皇李耀廷也是正了正神色,他从始至终都很尊重这个老学究的,
“孔大人,有何高见?”唐皇问道。
“陛下,今日大殿之中,尽皆是我大唐肱骨之臣,我等自幼学孔孟之道,尊天地伦理道德,深知天地君亲师乃是乾坤正道,如今太子李承文背道而驰,实为逆天而行,于律法所不容,当共伐之。甚者置圣人所定之纲常而不顾,辱我大唐皇室尊严而不管,老臣恳请陛下早做决断。”
耄耋之年的孔令书是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手舞足蹈起来,脸上表情扭曲,大有一副要将李承文生吞活剥的架势。
“孔大人,缓口气,您缓口气,慢点说,慢点说……”有人挽住孔令书一只手臂,轻声劝慰他少说两句。
唐皇李耀廷轻哼一声,说道:“孔大人,说完了便退下吧,废太子事关国体,容朕再考虑一下。诸位臣工,可还有异议?”
“臣等附议废太子……”
“臣等附议废太子……”
随着一众大臣纷纷出声,只有寥寥数人不曾说话,张文书知道时机到了,他立即说道:“陛下,太子不可废,再有六日便是南诏大比,若此时废了太子,届时我大唐丢弃两城,更添丧失人心,恐会节外生枝啊!”
“张文书,你枉为唐臣,你难道不知道太子淫己老师罪无可恕,今日你为他说话,当以共罪论……”孔令书伸出食指指着张文书的脑袋破口大骂。
身为当朝左相,张文书岂会容忍孔令书泼这种脏水,于是立即回怼道:“好好好,孔大人既然坚持己见,那么十日大比,不如孔大人你先上!”
“砰!”
一只茶杯砸在了地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众人立即回过神来,却看到唐皇李耀廷脸黑如炭。
“好了,都别吵了,孔大人、陆大人,既然你二人坚持废了太子,那十日大比的人选,便由二位来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