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能对的上,两位大娘就立刻紧张起来。
看乌惜文气度不凡,身上穿的料子也是上好的,一看就跟白老太和她儿子那副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的样子不一样。这恐怕不是来寻亲的,而是来寻仇的吧?
两位大娘越想越慌,这才觉得她们着急忙慌地就把白老太他们母子二人的行踪透露出去不太好,言辞间也不由地拘谨闪烁起来。
乌惜文心中的猜测已实现了十之八九,便没有为难两位大娘,委婉道:
“二位大娘,你们放心,我是来报好消息的。那白老太太是我的远亲,前不久她家出了变故,我们这边听说后担心不已,找了他们二人许久,这才找到这里。”
两位大娘这才放松下来,脸色变得正常,言语之间也自然了不少。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这确实是没错了。那白老太的儿子先前出来找活计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说他们是珹国人,家乡遭受战乱,无奈之下流落到了这里……”
闻言,乌惜文心中一松,顿时有了计较。
“对,是的!就是他们!这位大娘,你可知道那白家老太太现在在哪里?实不相瞒,那是我的远房表姑,想来他们往沂国这边来,就是要来投奔我家的。唉!可惜路途遥远,他们两人又从未来过沂国,恐怕是迷路了,这才来到这里。”
说着说着,乌惜文像是情到深处,连声音都有些微微地哽咽。他转过身,像是在擦拭眼角,过了一会儿,才扭回头,感慨道:
“他们在外流落这许久,想来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乌惜文一脸担忧,眼眶微微发红,语气里满是对亲人的挂怀。
明之武待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
起初被乌惜文强行拽过来时,他一直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里?这是在干嘛?”的茫然表情。
随着乌惜文和两位大娘越说越多,他也渐渐意识到乌惜文意有所指。所以,尽管心中还有疑惑,但他按下不表,只是静静地看着乌惜文“表演”。
不得不说,看了这许久,明之武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我滴个乖乖,一起生活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老乌这家伙还有这一手!看这一举一动,像模像样的,啧啧,可真是个当名角儿的料啊!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还别说,若不是他和乌惜文是一起来的,深知他可没有什么“从珹国来的远房亲戚”,说不定也要被他骗了。
在明之武内心啧啧有声,看得起劲的时候,乌惜文已经和两位大娘又说了不少话,靠着精湛的演技成功赢得她们的信任,从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走吧。”
明之武还在欣赏乌惜文的演技,内心正在接连赞叹,冷不丁地,乌惜文突然走到他面前,说了这句话。
“?”
明之武有点没反应过来,看到乌惜文对他疯狂使眼色,这才笑着打哈哈:
“是啊,是啊,哈哈,咱们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走,快去接……”
“是的,表姑一定等急了,走,我们快去接她。”
看明之武飘忽的小眼神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跑神儿了,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们三人的对话。乌惜文赶紧打断他,自己开口朗声说了这么一段,还拉着明之武的手暗暗施力,暗示他老实听着,好好配合。
“啊——哈哈,是的,是的,表姑一定等急了,走,咱们快去接她。”
明之武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断了,痛呼声硬生生憋回了嗓子眼儿,变成了干笑。
乌惜文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身对两位大娘弯腰作揖,说:
“多谢二位,我们这就先去了。”
“哎,哎!快去吧,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两位大娘连连应和,看着乌惜文和明之武的背影,眼里都是满满的欣慰。
等他们走远了,两人还在感叹:真是两个有孝心的好孩子,现在这世道,这样纯善的孩子,真的不多了。
两人走出老远,直到完全看不见身后那两个大娘的身影了,明之武才戏谑道:
“哟,本事不错嘛。老乌,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唱戏呢。”
乌惜文连忙甩开他的手,嫌弃道:“什么唱戏?快走吧,耽误这么久,总算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哎哎,你慢点儿,等等我!老乌,你这绝活儿什么时候教教我呗,我也想学学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明之武追着乌惜文,二人渐渐消失在街道上。
*
“就是这儿了?”
明之武看着眼前破旧的小院,门前干枯的枫杨树掩映着大半门扉,地上落了厚厚一层枯败的落叶。
小院冷清,像是没有什么人居住,明之武在门外喊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二人正在犹豫要不要破门而入,一个个头不高、一脸憨厚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问两人站在他家门前干什么。
乌惜文将刚刚面对两位大娘时的说辞又说了一遍,明之武刚好刚刚没看够,现在在一旁观摩,看得津津有味。
中年男子同样被乌惜文的恳切言辞打动,对他丝毫没有怀疑,带着他们进了自己家门。
二人跟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