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等众人催促,长衫老者主动开口:
“由于这女子死前心中积累太多怨气,自身精血又渗入这粗大槐树之中。”
“而这槐树又名鬼树,往往生于阴暗之地。”
“常年吸取阴气为生,传说乃是鬼怪栖息容身之所。”
“这不,李员外爱女的一缕游魂正好寄宿在了那棵老槐树内。”
“每到夜间子时便会在这村驿周边游荡,寻那路上行人食之血肉,掏其心肺。”
这话音刚落,很是凑巧的袭来一缕夜间凉风,吹得在场众人是打了个寒颤。
再加上这说书人的言语渲染。
那些胆子较小的年轻男女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只想早些回到马车上休息,明日速速离开这个荒废村驿。
不过也有不少胆肥的。
一个劲的在边上嚷着没听够,不过瘾,还请老先生继续讲。
老头见此嘿嘿怪笑一声,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后面讲的乃是这漂亮女鬼与那途经此地进京赶考书生的风流艳事,若还想留下听......”
说到这里,老头不由伸出手来。
当着众人用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两下,眼中似有一抹精光划过。
“嗨,真他娘的无趣,散了散了!”
也不知是谁突然在后面喊了嗓门,众人做猢狲散。
不过还是有少数年轻男女留了下来,其中两人还牵着手,看来还是一对小情侣。
这些人想来也经常在村里听说书先生讲书,自然是懂规矩的。
每人自觉掏出几个铜板递到老人手里,老头自然是笑呵呵的把钱收进袖中。
虽然前面铺垫得很好,奈何这村驿听客有限,有钱的也不多。
不过还好,总不至于白忙活一晚,倒是留下来几个。
苏丰年向老者抱了抱拳,随后低头一拍两个女儿后背:
“走吧,后面的故事还真不是你们姑娘家听的。”
“时辰也差不多了,早些回去睡觉。”
“争取在午时前进城,到时爹爹带你们去吃城中有名的小凤凰。”
瞧两个女儿听得入迷,这点倒是让高大男子心中甚为欢喜。
像极了自己年轻之时,没事就爱跑去黄桷巷听书。
还记得当时还听过一个有关狐妖挖心的鬼怪故事。
吓得他是晚上都不敢出门倒洗脚水。
苏若雪这丫头还好,晃悠着脑袋说走便转身往回走。
可大女儿苏清清依旧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头瞧了那说书老头一眼。
见对方已经寻了个小凳坐了下来,看来那有趣的故事都留在了最后。
“爹爹,什么叫风流艳事呀?”
小女儿把玩着手指,突然冒了一句让男子险些吐血的话。
苏清清则有些脸颊微红,拉了拉自己小妹袖子,并使眼色让她不该问的别问。
毕竟是要及笄的少女了,对于男女情爱之事已然开始萌芽。
好歹也念过两年学塾,从这字面意思上并不难理解。
苏丰年身为人父,自然不好给自己小女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但不说又显得自己这个当爹爹的很没学问。
于是男子思量了片刻,这才一脸正经的说:
“这风流艳事啊,说的就是做事之时要有风度。”
“还要把事做得漂亮,更要让对方满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边上清秀少女忍俊不禁,苏若雪则低头认真体会自己爹爹这话的意思。
黝黑少女赫然乐开了花,说爹爹你比老夫子还有学问呢!
顿时让高大男子没来由的老脸一热,讪讪而笑。
月华如水,倾泻在这临近凤栖山脉西南面的丛山峻岭之上。
边上篝火偶尔传来木柴被烧断的噼啪声,以及断断续续的虫鸣。
伴随那润物无声的一缕春日晚风。
父女三人就在那临时搭建起来的地铺上沉沉入睡。
长衫老者的故事已讲完,听书的年轻男女自然也都散去。
此刻整个荒废村驿重归寂静。
不过偶尔会有几声怪鸟的啼鸣会从这茂林深处传来。
也不知是否因为头一次在这远离自家的野外而眠。
苏若雪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她扭头看了看左右两侧。
见自己爹爹和姐姐睡得踏实,所以不敢动作太大,就怕吵醒了他们。
少女翻了个身,让自己趴在草席上。
又百无聊赖的向前挪动身子,像极了一条爬动的猪儿虫。
她想把头探出这艾草帘子,看看那些人是不是都睡了。
还有那个说书的老头,还在不在那草棚子下面坐着。
当黝黑少女小心谨慎的挪了几尺之后,总算是到了帘子边缘。
她用手轻轻拨开,把自己脑袋伸了出去。
再用双手支起自己小下巴,开始欣赏这夜晚的山间美景。
可惜除了洒下的月光与各种高大古树,这村驿四周便再无人走动。
远处的篝火也奄奄一息,看来是支撑不到天明时分了。
就当少女觉得无趣打算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