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天前,苏丰年父女三人便已回到放牛村,当再次经过那荒山老林的村驿时,黝黑少女还刻意打量了路边远处的那棵老槐树,仿佛那日深夜就像一场梦,荒诞且不真实。
待回到村中,驴车在经过岩口巷时则引来不少街边村民的热情招呼。
问苏老弟这趟进城可有何收获,或是买了何种好玩物件,甚至有同龄男子打趣,可有在城中遇上某位婀娜漂亮的姑娘之类的话。
高大男子闻言是一边摆手一边摇头,半点不提潇潇酒肆与那老板娘有关的话,只说自己在城中买完东西便走,哪有闲工夫去看什么姑娘。
因为那遇仙岭大桥垮塌,回来时也没走原路,而选择了一条相对较远些的山路绕行,估计很快就会有当地负责的官员前去处理此事,看样子没个一两年是很难再建好。
当驴车开到院子外,那条大黑狗也早早的守在那里,正冲着父女三人不停的摇头摆尾,几天不见那叫一个亲热,若是此刻解开狗链,肯定会扑过来让主人抱抱。
听见动静的美妇人从院子后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在给花花喂食,瞧见自己丈夫女儿平安归来别提有多高兴,连忙上前帮忙一起从驴车上搬东西。
夫妻俩此刻眼中尽是柔情百转,还有一抹思念之情。
常言,小别胜新欢,想来多半便是此时眼前这般景象。
大女儿苏清清在自己娘亲面前开心的显摆自己的发簪,小女儿没戴那条苗乡特色的脚链,却是拿出买来的簪花小楷字帖给妇人看,惹得女子微笑点头。
还不忘让大女儿苏清清向自己妹妹学,没事多看些书,多练练字,别成天这个手饰那个发饰的,对此清秀少女是置若罔闻。
苏丰年却是在边上笑着说闺女长大了嘛,爱美爱打扮那不是一件理所应当之事?
还对妇人说你自己年轻时不也偷偷买过胭脂水粉吗,又怎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原本满眼柔情的女子此刻眼中满是疑惑,柳眉倒竖的同时还有些笑眼盈盈,这顿时让男子如坐针毡,心中暗叫一个不妙。
他连忙上前拉住妇人一双显得有些粗糙的手,说待会为夫给你好好讲讲这一路上有趣的见闻,女子这才舒展了黛眉,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笑意来。
当驴车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清理完,苏丰年便驾车去村中还了小毛驴,还主动提及驴屁股受伤一事,但却没说是自己戳的,表示也愿意赔偿一些银钱。
对方却是摆摆手说完全没这个必要,都是乡里乡亲的,这才多大点事。还笑言让男子早些回家,今晚好好与自家媳妇活动活动筋骨,别在这里挠头发愣。
苏丰年闻言自是心存感激,也知晓这些话不过是想让自己别太过于自责,于是男子只好抱拳告辞离去。
那日晚上,一家四口吃了那劳什子咖喱拌饭,父女三人倒是觉得将就凑合,貌美妇人却是有些吃不习惯,把碗里剩下的一半倒进自己丈夫碗里,说你既然喜欢那便多吃些。
正好女儿苏清清说漏了嘴,说这咖喱要三十文钱一袋,可把叶小蝶气得不行,直言这玩意儿还比不上自己焖的洋芋饭好吃。
这让高大男子有些讪讪,只得尽量安抚对方,说就当是尝个鲜,下次若进城就不买这梵国的吃食,换个别国的尝尝。比如那东凝国的生鱼片,或者还是那蚌兹国的烤肉。
妇人只得白了男子一眼,用手托住脸颊,说尝尝鲜也未尝不可,不过她自己觉得还是村里的泡豇豆、泡萝卜更下饭,主要是自己种的菜,不仅好吃,还不花钱。
见自家媳妇那一脸贤妻良母的模样,苏丰年便打心眼里喜欢,感叹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持家有方的女子,真他娘的是自己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夜,两两无言。
他握住妇人那双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抚摸,将其揽进怀里,女子则靠在对方肩头,有些安逸享受。
“小蝶,起身。”高大男子语气温和。
妇人起初有些好奇,不过还是坐起了身子,随后男子又让她背对自己,女子依旧照做。
只见苏丰年从怀中掏出一张红帕,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对做工精巧的耳坠,没奢华之感,却极为素雅精美,倒是与妇人气质十分搭配。
“好了,你转过身。”高大男子神神秘秘的,在其耳边轻声低语。
早就有些坐不住的叶小蝶是连忙转身,正好瞧见那双手中捧着的一对精美耳坠,有些吃惊,紧接着是嗔怒:
“说吧,又花了多少银子,尽买这些没用的物什。”
他此刻心中是惴惴不安,显然是有些弄巧成拙。
待男子好不容易想到一个理由,正要打算开口之时,自己爱妻已然扑进了自己怀里,一抹温热从唇间传来,女子眼眶浮现盈盈泪花。
“我很喜欢,不过,下不为例。”叶小蝶搂住自己丈夫大“蛮”腰,把下巴搭在对方那宽阔的肩膀上,呢喃细语。
春蚕到死,蜡炬成灰,小窗斜风细雨,远山微凉初春。
这一夜的缠绵,这一夜的相思,最终糅合成了一段爱的诗篇。
“与卿结发为夫妻,今生恩爱两不疑!”
翌日,午时二刻,云淡风轻,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