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仪,你这是干嘛?”劳楚宁恼怒的喝问。
“我……啊?”
朱嘉仪暗叫糟糕,知道摆了乌龙。
这分明是在做访问,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本来误会澄清了就好,但现在有外人在场,如果实话实说,大家的脸面都会丢光了。
好在她善于处理突发状况,一瞬间就急中生智:“我来送记忆卡给小汪……这个访问这么重要,一个记忆卡可能不够用,我送个备份的过来。”
边说边打开挎包,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记忆卡,塞到了汪啸梦手里。
汪啸梦糊里糊涂的接了过来,一看这并非摄像机专用的记忆卡,愕然说:“嘉仪姐,这?”
“好了!小汪你先收下来吧。”
劳楚宁的反应也非常快,先打断了汪啸梦,然后转身向那中年贵妇陪笑致歉。
“真不好意思呀,姚太太。我们这些记者呀都是急性子,工作的时候靠的就是一股冲劲,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了。希望您别介意……”
朱嘉仪也随声附和,顺着劳楚宁的口吻,弯腰鞠躬说了好几句道歉的话。
姚太太虽然神色不愉,见两人的态度都很诚恳,也就克制着没有发作,叫她们赶紧回到正题。
朱嘉仪哪还敢逗留,正想知趣的告退,不料躺在床上
的小女孩突然伸手指着她,低声说:“我想……跟这位姐姐……聊……”
劳楚宁一怔,表情顿时有点不自在。
朱嘉仪更是尴尬,这小女孩的言下之意,是不想跟劳楚宁谈下去了,想要接受自己的采访。这岂不是在扫老处—女的面子嘛,令她下不了台。
“小朋友,我们劳姐和你聊的不是蛮好嘛……”
她试图劝说那小女孩继续接受劳楚宁采访,然而后者却涨红了脸,说什么也不肯点头。
“劳主任,既然我女儿喜欢这位女记者,不如就让她来试试吧。”姚太太用商量的语气说。
“也好。”
劳楚宁的神态恢复了自然,把手中的采访提纲递给了朱嘉仪。
“反正你也没有其他事,就陪小朋友聊聊吧。”
朱嘉仪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虽然她没有做任何功课,但多年积累的采访经验,令她具备了很强的随机应变能力,加上有劳楚宁在旁暗中提点,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更重要的是,那小女孩对她很有好感,很愿意跟她交流,这也令采访的过程比较顺利,基本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尽管如此,朱嘉仪仍打醒十二分精神,一边和小女孩交谈,一边仔细梳理线索,脑子里逐渐勾勒出了整件事的轮廓。
这小女孩是个严重的自闭症患者,已经治疗了很多年都没效果。
她母亲这次把她带来这个城市,是希望在这个风景优美的地方静养一段时间,顺便找找看,有没有民间的偏方。
劳楚宁这几年一直在策划关于“儿童自闭症”的新闻专题,经人介绍认识了姚太太,觉得这是个值得研究的典型案例,于是提出了做专访的要求。
姚太太起初不同意,劳楚宁告诉她,只有做出深度新闻报道,才会让全社会更加关注这个群体,届时说不定会有专家自愿上门治疗,比她自己去找偏方更加有效。
这个理由打动了姚太太,劳楚宁又向她保证,节目播出时会将面部打上厚码,声音也会做技术处理,绝对不会让她们母女俩被认出来。
姚太太这才同意了。
不过,劳楚宁为何命令汪啸梦关机,以及他究竟犯了什么严重错误,她再聪明也猜不出来。
一直等到整个采访结束了,三个人离开了总统套房后,才解开了谜底。
“那小朋友不单有自闭症,还有电话铃声恐惧症。她母亲再三叮嘱我们采访的时候要关机,以免刺激到她。”
坐车回卫视台的路上,劳楚宁坐在后排座位上,对身旁的朱嘉仪说出了前因后果。
“我和小汪刚进入房间,那小朋友一看到陌生男人,就紧张的面色苍白,还哭了起来。我为了让她安心,就假意训斥了小汪几句,把他赶出了房间。”
坐在前排副驾驶座的汪啸梦闻言转头,如释重负的说:“原来您不是真的骂我呀……”
“当然不是啦,我对你使了个眼色,暗示这是哄小孩子的把戏,怎么你没留意吗?”
汪啸梦傻傻的摇了摇头。
劳楚宁啼笑皆非。
“我安抚了那小朋友十多分钟,等她安静了下来,才出去招呼小汪进来拍摄。结果看到小汪在跟你打电话,我生怕她母亲不高兴,所以才会抢过他的手机关机。”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朱嘉仪吐了吐舌头。
“以为什么?以为我在欺负小汪,所以急吼吼的赶过来美女救英雄?”劳楚宁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朱嘉仪脸一红,讪讪的说:“对不起啦,劳姐,是我误会了。您大人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看在你采访有功的份上,就暂时放过你吧。不过这个节目你得给我做到最好!只要有半点不完美,我新帐老帐跟你一块算。”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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