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起先没怎么注意到这个,而是看到珠宝概论厚厚的书中,突然落下一张书签,她弯腰捡起来,原本打算直接放回书里,结果就看到了熟悉的【f\i\l\w\y】,这串字母常见,但是连起来,就并不常见,可以说相当罕见,而她又尤为记忆深刻,在自己最黑暗的那几年,是这串字母背后的人,带着她一点一点的走出阴霾,然后重获光明,认真生活。
司年先是不解,好奇席司妄是不是认识【f\i\l\w\y】,随即看到书签背后的一行字,很简单的一个句子。
希望她,远离深渊,拥抱光明。
深渊,她岂不是就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吗,很狼狈不错,但有幸遇到【f\i\l\w\y】 ,让那段时间好熬了许多。
握住书签的手微微颤抖,一个大胆的猜测跃然脑海,司年跌跌撞撞的跑出书房,然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从里面将门反锁。
一开始,管家跟佣人都没注意到,只是以为她疲倦了,想休息,可一直到晚饭端上桌,她也没下来,管家去叫了两次,完全没回应,他去找备用钥匙,才知道之前因为女佣的事情,家里
的备用钥匙,三个地方的没有。
他有些急,担心司年在里面出事,于是给席司妄打去了电话。
“先生,夫人将自己关在卧室一天了,我们怎么叫都不答应,您要不回来看看?”
席司妄正在开会,闻言脸色越发难看,“怎么现在才说?”
管家,“我们之前都以为,夫人只是想休息,结果……”
席司妄多一句话都不想听,起身将事情交给高程接手,然后办公室也没回,从高程这里拿了车钥匙,匆忙离去。
离去前,那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他回家途中,一直在给司年打电话,但是司年没有接,一点反应都没给,席司妄开得飞快。
往常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眼下就四十几分钟到了,管家早早等在码头,将他渡回家里,席司妄在渡船上问了夫人今天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察觉到她情绪不对的。
管家也快速说了一遍,就说去了一趟书房,然后就回房间了,具体他们也不清楚。
席司妄知道问不出什么,也没再问。
但焦心的不安感,让他心慌意乱。
到家后,他第一时间就匆忙的跑上楼,然后拿出钥匙开主卧的
门。
他担心的画面全都没出现,那些鲜血淋漓的瞬间也没出现,房间的窗帘被司年全部拉上,整个空间都陷入一片黑暗中。
她就抱着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脸埋在双膝中,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甚至都不敢出声惊扰她,而她似乎对外界的感知很迟钝,尽管他进门了,她依然没什么反应。
管家跟在后面,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房间门就被席司妄关上。
他将房间的灯打开,很弱的壁灯,然后缓步走到司年身边,蹲在她面前,出声唤她,“年年?”
司年动了一下,然后继续安静。
席司妄松一口气,有回应就行,他并不着急,而是非常有耐心的坐在她身边,伸手想抱她入怀,这一刻,司年倏然动了,然后避开他的拥抱。
席司妄的手僵持在半空,干涩的嗓子发出嘶哑的声音,“年年,你……”
司年眼神微微冷漠,从双膝中抬起,然后直直的盯着他,席司妄指尖一颤,“年年。”
“【f\i\l\w\y】是谁?”
开门见山,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脱口问出,席司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他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想过,用这个身份,去跟司年求爱,或许他知道,这样会让司年可能有恻隐之心,但是这样的不纯粹的爱情,他觉得不对。
至少司年喜欢他,应该是喜欢这个人,他全部,而不是因为之前陪着她度过最黑暗的岁月,因为感激,所以觉得能用感情回报他。
但就这么突兀的面对这个问题,他很慌,不知道怎么解释,司年会不会觉得,他从认识她开始,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如果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心机叵测,他顿时脸色一片苍白。
司年见他不说话,声音很温和,“席司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难回答,但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觉得自己犯错,不能再犯,于是坦白,“是我。”
司年猜测大半天的问题,得到了最切确的答案,她神经突然一松,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别的什么,就是觉得这一刻,谁也不想见到,她曾经……
那个懦弱得一心求死的自己,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席司妄,她将自己重新埋入龟壳里,声音懵懵的对席司妄说,“你先出去吧,不要理我了,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不
想见到你。”
那种被判死刑的感觉,让席司妄很心慌意乱,他握住了司年的手腕,“年年,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七哥,你能先出去吗,求你。”
再多的话,席司妄就说不出口了,他看着她苍白的脸,顿时觉得煎熬不已,他看到了她脚边的书,骂自己粗心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