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谁也不能随意打我!”
熙熙克制了自己的愤怒,只说出这话,拿起手机,看动作似乎是要打电话。
安然下意识上前一步,可是她的动作没有李兰亭快。
只听“啪”的一声,手机直接摔在墙面,悲惨落地,白色的墙壁都砸出一个疤痕般的坑。
“你打我儿媳妇,我打你算报仇,你有什么可说的?”
“我什么时候打她了?是她打我的!”
安然沉声冷冷道:“我没有打你!”
而她反而被踢到这几天小腹仍有痛感,月经也很不规律,时有时无的。
“阿姨,你看我现在被包扎的样子,你觉得我能打伤她吗?况且我有什么理由打她呢?”
看李兰亭来势汹汹,更是果决刚猛,熙熙像是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是什么态度一样,变得可怜巴巴起来。
然而李兰亭看着只觉得恐怖。
一个连自尊都不要的人,能做出的事绝对是极端。
“你觉得我会信你?我警告你,不管你有什么坏心思,只要你惹到我了,谁都护不住你,识相就等伤好了早点滚!”
李兰亭的话音刚落,熙熙的眼睛就像是泉眼一样汩汩冒眼泪,“阿姨,如果越宴哥哥知道你这
样对我,他一定会对你很失望的,求求你不要让他为难好吗?”
李兰亭跟安然听了她这话,皆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人的不要脸简直突破她俩的见识。
“你破坏别人家庭还有理了?”
“我没有啊,他非要照顾我,我能怎么办呢,嫂子?”
眼前这女人分明是哭着的,可是竟然给人一种嘲讽的感觉,安然眉心皱着,“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你打我是事实,所以你挨打也活该——妈妈,走吧,我们去洗洗手。”
李兰亭迟疑看向安然,瞬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眼前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没必要跟她纠缠太多,反正是没用的。
于是李兰亭默不作声地跟安然朝外走。
病床上的熙熙出言嘲讽道:“你知道自己争不过我,所以找来别人?也太怂了吧,起码亲手打我啊?”
“你有病?”李兰亭直接转身。
“是啊,还不够明显吗?”
若是没看见这女人之前的表现,听见这话,李兰亭只会生气。
可是在听过之后,她对这个人有着深深的忌惮。
“走吧安然。”
李兰亭反而催促起了安然。
“我会报复你的哦!都是,要算到你头上的。
”
床上,熙熙用笑着的腔调开口,跟她方才还哭着的状态形成了让人不敢置信的鲜明对比。
让人毛骨悚然。
安然的心里居然被蒙上了一层压力。
两人齐齐在外停下了脚步,还是李兰亭率先开口,“我会跟越宴好好谈谈,这个女孩子一看就精神不太正常……”
“不用了妈妈,只要离婚了,所有的事都会到此结束。”
在见过这个女人以后,李兰亭的心里留下一个疙瘩,她莫名有了危机感,此刻对于安然想要离婚就更不愿意了。
再开口,就沉重起来,“先让我跟越宴谈谈好吗?我们直面问题,就算一时解决不了,但是不会一直都找不到办法——我不认可其他人,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儿媳妇。”
安然最怕李兰亭说这种话,这会让她觉得自己亏欠的根本还不了。
她只能沉默以待。
“走吧,我们去洗洗手,也不知道这女人有什么病没有。”
李兰亭故作轻松地笑说。
“好。”安然轻声应道。
李兰亭洗手很仔细,安然却不用。
她站在一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觉得那个熙熙也没说错——起码要亲手打她的。
何必麻烦别人,她又不是
不能打人。
那女人嘲笑她是应该的,她错把软弱当善良,把懒惰当天真。
“妈妈,我可以再回去打她一巴掌吗?”
安然掀起了衣服,“我的腰、小腹、大腿,全都被她打过,然后她自导自演变成我打她,我好像不能总是这么软弱,这么怕矛盾,我想从她开始。”
开始什么?
李兰亭怔住,目光缓缓黏在了她瓷白皮肤上的青紫。
她张张口想说什么劝一劝,比如狗咬你一口你没有必要去咬狗。
比如那女人现在确实受着伤吊着胳膊头上缠了绷带,脸上还有巴掌印,看上去是完全的弱者。
比如开始就像潘多拉魔盒,打开了就回不去了,女人还是被人遮风挡雨比较享福。
“我陪你回去。”
李兰亭微笑着说。
这一次回去,安然拧开门把手,却看见傅越宴正在病房里面,而吴素熙哭得梨花带雨。
傅越宴冷眼看向门口时,眼神凝住,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安然与他对视着,沉默中似乎有条不见首尾的河将他们分开,河流暗潮汹涌。
李兰亭方才打得痛快,但是这会儿见到傅越宴是免不了心虚的。
“你先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