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花生。
“外婆,您歇着吧,过来坐着陪我们聊会天。”
老太太腰不好,不能弯腰太久,久了就起不来,哎了声,到院子里去洗手,白母帮忙拾掇污秽。
白筠月问了些关于催眠的话题,老太太也对心理学有些研究,催眠术说是玄乎,确有其事。
一般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群体才用催眠法减轻痛苦
。
眼下还不能证明程泉就是凶手,白筠月想了想,冲池嘉陌招手,“你帮我个忙。”
白筠月附到他耳边交代。
池嘉陌办事效率高,没多久就回来了。
“嫂子,你还真没说错,程泉读的就是心理学。”
那就不奇怪了,药物加上心理干预,时老夫人八成就是被强行改变了记忆。
“这事等你哥回来再说。”
池嘉陌点了点头,“那现在怎么办?”
“外婆医术这么高明,要不让你外婆试试?”
池嘉陌抱起一捆往木头车上砸,“那有点悬,自从王淑跟我爸离婚后,奶奶跟外婆几乎就没有往来了。”
见面的话双方心里都会有疙瘩。
白筠月说总要试一试,于是叔嫂俩人狠狠计算了一番。
王家老太太没想到时家出了这么大的事。
两个老人都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放得下放不下的。
王家老太太愿意回去看一看。
可能领略过王淑的人品,白筠月总有种预感,这件事跟她也脱不了关系。
当然,没有证据她也不敢告诉外婆。
晚上,白筠月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手机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反反复复。
用池嘉陌的话说,想老公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想就打电话呗。
白筠月翻了个身,开是开通了国际长途。
就是……
打过去又不知道说什么。
几番纠结下,白筠月拨打时舒尘的号码。
心跳加速,白筠月又期待又紧张。
那边很快拨通了电话。
“喂,您好?”
是个女人接听。
说的是法语。
白筠月蓦地挂断。
默念手机号码。
“没错啊……”
时舒尘不是在美国么?怎么去了法国?
也可能
不在法国吧……
白筠月却没有勇气再打了,不过很快,时舒尘那边回电话过来。
“月月。”
白筠月听着熟悉的声音,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什么时候回来啊?”
那个女人是谁,她不敢问,也没有勇气问。
听说国外的女人都很奔放,他会不会禁不起诱惑……
白筠月不敢想,但脑子里全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过几天,有事吗?”
时舒尘的声音淡淡的。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吗,白筠月胸口一疼,“找到医生了吗,奶奶情况不容乐观。”
“嗯,有方向了。”时舒尘惜字如金,一点题外话都不讲。
没意思。
白筠月做了个深呼吸,“没事,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时舒尘嗯了声,然后一个女孩的声音从听筒中传过来。
她说的是法语。
白筠月听得很清楚,还有大笨钟的声响。
她飞快挂断电话。
他们……在酒店?
这夜,白筠月成功失眠了。
早上,白筠月洗漱好出来把池嘉陌吓了一跳。
“我靠,睡一觉你这都睡出鱼泡眼了。”
她的房间没有镜子,白筠月也没注意,池嘉陌这么一说她就知道自己有多狼狈了。
返回房间,赶紧揉开眼睛。
那个肿样她能想象出来。
多久没这样躲在被窝里偷偷大哭过了,好像是爷爷去世的时候吧。
薄凉的夜,孤单与心痛融为一体,无人问津成了最安稳的栖息地。
池嘉陌早早吃了饭就带着白母先走了,白筠月稍后。
收拾的功夫,厅里传来王淑的声音,白筠月悄悄躲到门后。
声音小小的,“妈,那幅画你一定要帮我保管好了,千万别让阿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