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之后,霍夫人将元天祎抱了来,多日不见父母,元天祎粘着元胤不放,不给旁人碰。顾清涵看着儿子无奈的笑了笑,不都说儿子和娘亲么,怎么到她这里反过来了,只得先进了内殿。给笼中的雀鸟加了粟米和水,看着它们在一方狭小的天地里跳来跃去好不快活。顾清惠那日来见她不会只有来讨一口肉吃那么简单,应该有其他事说。
顾清涵打开了鸟笼,放了笼中的小鸟,对琉光说:“明日传荣宁伯夫人进宫一趟,我想和她说说话。”回宫之后,琉光四人便寸步不离的跟着顾清涵,听她这么说,先应了下来。
晚上,元胤抱了元天祎回来,顾清涵抱在怀中掂了掂,笑道:“又沉了些。
夫妻二人陪着小孩玩儿了一阵,顾清涵才将元天祎放在床里边,看着一天一个样的儿子,顾清涵不知该不该打破眼下的局面。
元胤从顾清涵身后揽住她问道:“有什么事不能和我商量?”
“妾身只是有些害怕,怕一冲动就会做错事,又怕什么都不做会一辈子蒙在鼓里。皇上先让妾身自个儿静一静,妾身想通了会对皇上说的。”顾清涵说,她对元胤的信任有了裂缝,却不敢冲动行事,不知能对谁说,只能先藏在心里。
元胤本欲打算问她虞燕来的事,听她这么说便放弃了,道:“我等着你想明白。”
顾清惠惠到传召,早早的便起身换了一身正装衣裳进宫。顾清涵还在陪元天祎玩儿,听到宫人说荣宁伯夫人到了,让奶娘将元天祎抱下去,亲自出门去接人。
顾清涵扶起正欲跪下行礼的顾清惠:“伯夫人来得真早,用过早点了吗?”
顾清惠分辨不出顾清涵的真实态度,惶恐道:“皇后娘娘传召,臣妇不敢怠慢。进宫之前在府上已用过早点了,谢娘娘关怀。”
“我们都是顾家出来的,到了我这里别拘谨,进殿说话。”顾清涵携着顾清惠的手说。
宫女送上茶点,顾清涵问了顾清惠伯府和顾府的事,顾清惠初次进宫十分胆怯,照着顾清涵问的答了,不敢多说一句。
顾清涵对顾清惠说道:“伯夫人不必紧张,你我同出身顾家,都是自家姐妹,今天就当叙旧,说说家常,别怕那些规矩。”
顾清惠看了看四周,对顾清涵说:“臣妇有几句要紧话要对娘娘说,请娘娘屏退宫人。”
“琉光琉璃,你们都下去,我和伯夫人说说话。”顾清涵听后对琉璃等人说道,她就知道猎场的偶遇没有那么简单。
琉璃扯了扯琉光的袖子,从容的带着宫人退下,带上殿门。顾清涵等四下无人了,带着顾清惠进了里间,关上门后问道:“那日本宫便知伯夫人有话要说,今日想说什么,请畅所欲言。”
顾清惠跪了下来,忙乎皇后娘娘救我!
“这是怎么了?谁要害你!”顾清涵忙扶她起来。
顾清惠眼中氤氲着泪光,黯然道:“是端王妃,皇后娘娘以后离她远一些。她要害臣妇,臣妇思来想去,只有皇后娘娘能救臣妇的命。”
顾清涵携着顾清惠的手坐在榻上,递上丝帕给她擦眼泪,柔声安慰道:“有什么话慢慢说,本宫会为你做主。”
顾清惠娓娓说道:“这事说来话长,臣妇在进京途中没了盘缠,彼时正逢冬季,臣妇当时饿晕在路边,被正巧路过的虞燕来所救,那时她还是虞家大小姐。她见臣妇长得有几分像娘娘,便鼓动臣妇进宫,与娘娘争宠。臣妇心知无法与娘娘相比,明面上应下,心中拒绝,另寻出路。后来找到干爹,干爹便做主将臣妇嫁给荣宁伯。”
因臣妇不听端王妃的话,便欲利用臣妇的过去威胁。因臣妇手中握着她算计端王,算计皇上的证据,她才收手。现在她等不及了,想要臣妇的命。几次三番,臣妇在茶水里发现毒·药,若不是臣妇警醒,只怕臣妇早已去见臣妇苦命的娘了。父亲虽然是侯爷,但手中并无实权,母亲又不喜臣妇,臣妇无法,只得千方百计的接近娘娘,求娘娘救命!”顾清惠说着留下两行泪来,复又跪下磕头,双手呈上当初捡到的交易证据。
顾清涵接过看了,心中长叹一口气,前年在芒山猎场,她便怀疑虞燕来别有用心,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你先起来,我也有话要问你。”
顾清惠擦了眼泪:“娘娘请说。”
“那日在芒山猎场,端王妃对我说,你才是顾清涵,我只是冒名顶替的而已。富安侯之所以救我,是因我长得像邺国公主之故。既然你刚才对我说了这么多,我也想听你说实话。”顾清涵将交易信件放入袖中,对顾清惠说道。
顾清惠一愣,担心顾清涵讹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不愿说,那我来说好了。当时你被弃养在乡下,没有出头之日,眼见过了及笄之年,你为了将来,不得已为自己谋划,借着上香之机与陆询私奔,杀死了自己的丫鬟。后来被陆家所不容,被赶了出来,一路饭餐露宿回到京城,之后遇到了虞燕来。她告诉你你的身份已被人顶替,贸然出现只有死路一条。而这时我已用了你的身份进宫,之后富安侯为了保护你,就认你做了干女儿,并迅速帮你寻了一门亲事。不知我说得对不对?”顾清涵看着顾清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