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其他事,想起还在秦宫的宴振廷,问道:“我七哥还好吗?”
琉光疑惑一阵,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宴长宁说的是宴振廷:“肃王的伤已经痊愈,只是以后无法站起走路。他在延庆宫中过得极好,琉璃在那边照顾他,两位皇子也常去延庆宫找肃王玩儿。”
“带我去看看他吧。”宴长宁说,对两个儿子道:“我们一起去看舅舅好不好?”
元天祎点了点头,宴长宁抱着小的,牵着大的,在琉光三人的指引下去延庆宫。此地冷清,宫人各司其职,不敢有半分懈怠。因宴振廷即将回邺国,宫中上下正在收拾东西。
宴长宁走进内殿,宴振廷正在喝药,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轮椅上历经沧桑的废人,他清瘦得很,脸上的轮廓比从前更清晰,过去那双猎鹰一样敏锐的眼睛黯淡无光,他一身白色长衫,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无力。
“七哥……”宴长宁见到人,眼睛里的泪水滚了一圈落了下来,最开始听到他残疾的消息,她心痛得难以附加,用了四个月接受这个事实,但见到人之后所有被压下去的恨意翻涌而来,抱着人失声痛哭。
宴长宁哭得伤心,宴振廷悲戚的闭上眼睛,将眼泪忍回去之后说道:“长宁,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
“好,不哭。”宴长宁抹泪说,宴振廷递上手帕给她擦泪,强笑道:“我已经不伤心了,你别惹我。”
“嗯。”宴长宁仍然想哭,听了他的话,勉强打住,“父皇现在在祁山行宫修养,回去之后你也去那里调养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宴振廷说,“天祎,你带弟弟去玩儿,舅舅和你母亲说会儿话。”
元天祎点头,跟着抱着元承彦的琉光去花厅。只剩他们兄妹两个,宴振廷问道:“太后没为难你吧?”
“太后再不喜欢我,也不会给我难堪,她心胸宽着呢。”宴长宁说,霍太后还不至于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来对付她,“七哥,其他的别说了,我不想提,也不想听。唐大人说明天走,你这边收拾好了吗?”
“你呀。”宴振廷不知说什么好,她的事,他也管不着,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顺其自然吧。“琉璃跟我一起去邺国。”
“琉璃?”宴长宁疑惑,想明白后点头道:“琉璃是个好姑娘。”她说了邺国发生的事,以及过去半年她在西域诸国的事。宴振廷少时梦想走遍天下,被宴长宁的话吸引,说:“等回邺国之后,我们一起游历西域诸国可好?”
“好,出门散心总比憋在祁山行宫一个地方好。”只有让心里装满眼下之事,才不会有空闲去想其他糟心事。什么国仇,什么家很,让庙堂之上的人去操心就好。
说到此事,宴长宁开始兴致勃勃的规划,等到正午,玉言到延庆宫来请她和宴振廷到延福宫用午膳。
宴长宁推着轮椅到延庆宫,所幸元胤没来,昭贵妃也不在,气氛不至于尴尬,霍太后不咸不淡的和兄妹两个说话,叮嘱他们明天路上的注意事项,又说黑水一代有楚国流民,愿派兵送他们一行到榆州。
宴振廷明白霍太后不放心,顺势应了下来:“多谢太后的好意,恭敬不如从命了。”
午膳后,哄睡了两个小的,霍太后领着他们二人到太液池边消失散步,问了宴长宁和宴振廷未来的打算。宴长宁直言说道:“回去之后歇息一段时日,之后准备和兄长去游历西域诸国,我想去天竺寻访名医,兴许能找到法子能让皇兄站起来。”不过想到莫擎天,宴长宁心一狠,将复仇的想法埋在心底,等宴振廷好一些之后,她再去阳城一趟。
“公主和肃王果然兄妹情深。”霍太后点头道,她心中既失望又欣慰,来这里这么些时辰,宴长宁竟半句不提元胤,玉言也说她在祁山行宫那几日,宴长宁也没说过他,不知是真忘了,还是真狠心。
宴振廷不出声,算默认了宴长宁的说法。
玉言提醒道:“太后,皇上来了。”
元胤正往这边来,躲是躲不掉了,宴长宁握紧拳头,怕什么呢?她心里想到。迟早会去见他,这里人多她不必避嫌。
“母后。”元胤问安过后,目光落在宴长宁身上,宴长宁落落大方,行礼道:“皇帝陛下。”
元胤收回复杂的目光,问道:“公主路上可还顺利?”
宴长宁并不看他,望着清风拂过的太液池,说:“一切顺利,谢陛下关心。”
“太液池已过了光景最好的时候,到是南山行宫的凤凰池风光依旧,上前年的荷花开得格外的好。”元胤也看向水波潋滟的太液池,意有所指的说。眼角的余光瞥见宴长宁,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面上若无其事。她说:“四季风光不同,何时都有好风光。”
元胤说道:“肃王和公主明日出发离京,朕在群英殿备了晚宴为二位践行。”
“谢陛下。”宴振廷谢道。
“皇上的政务可处理完了?”霍太后变相赶人说,宴长宁狠心,不代表元胤放得下,他弄这么一出,不就为了见宴长宁一面?
元胤对霍太后道:“已经处理好了,想过来陪母后说说话,到延福宫没见到您,听宫人说您在这边就过来了。肃王明日离秦,朕也想和肃王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