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李信的揍,黄品早有预料,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李信提前一天过来揍他,让黄品有些发慌。
毕竟这个时候习林那边应该还在出营,孟西这边也刚撒出去没多远。
扶苏与蒙毅要是这个时候露面并且发难,两路大军都有可能停下来。
在李信停手后,黄品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更顾不得琢磨其他,立刻龇牙咧嘴的蹦跶到帐门跟前,打算出去看看扶苏与蒙毅在哪。
“不用去找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黄品刚往帐门那边蹦哒,李信就知道黄品要做什么。
冷喝一声后,气哼哼地坐到木塌上,抬手指着黄品道:“一位是公子,一位是郎中令。
你觉得有谁能是跟你一样痴傻,明知前边是火炕,还会往里边跳?”
李信的话让黄品已经摸到帐门的手立刻就是一滞。
停顿了几个呼吸,黄品转过身看向李信,极为疑惑道:“那两位真没跟过来?”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
黄品的询问让李信越想越气,应过一声后,先从木塌上猛得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接着又一次抬脚开始踹了起来,“他们过来和你一起违抗圣命?
你那心思都是怎么琢磨的,浑身的窍穴是都封死了吗?”
见黄品不知道闪避,而是皱着眉头走神,李信胸膛剧烈起伏几下,收了腿眼中露出哀痛道:“陛下不是听不进劝的那等君王,可你不能先把事做绝之后再去劝。
就算你为大秦立下再大的功勋,才智再是卓绝,这次也没人能护得下你。”
李信透着哀伤的语气,让黄品回过了神,抬手在衣袍上拍了拍灰尘,开口询问道:“那您怎么过来了,原本该是明日过来才对。”
李信扬起头先是重重叹息一声,随后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声音有气无力道:“左军那么多人,哪能都与你一个心思。
陈甲在夜里带人围了营帐,若不是你提早安排了超儿,这次我都没法过来。”
听到是陈家带兵发难,黄品不但脸色骤然一变,脑子嗡嗡作响,身子更是摇晃了几下。
倚靠在帐壁上竭力稳了一阵才缓过来,用力喘了几口气,黄品又急又怒的询问道:“习林那边可停了下来?”
李信摇摇头,“之前你议事的时候就靠着大帐。
加之你与孟西已经带兵出来,怎么可能让习林停下。”
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黄品闭上眼睛再次倚靠在帐壁缓了缓。
咧嘴无声苦笑了两声,黄品睁开眼睛再次询问道:“陈甲眼下如何。”
“已经被押了起来。”同样苦笑着应了一声,李信对黄品再次摇摇头道:“不要去管什么陈甲,张甲,王甲,该想想你该如何。”
吐出一口长气,黄品迈步走回木塌坐了下去,低下头沉声了一阵,抬起头看向李信道:“没有阻拦习林,是不是与众将的意愿也有关系。”
李信迈步过来挨着黄品坐下道:“肯定也与这个有些关系。
但你若打算依仗这个,眼前或许能过去,但以后肯定还要被治罪。
就连左军的众将也会逐一遭到清算。
以下克上,不管在哪都是大忌讳。”
黄品点点头,略微又沉吟了一阵,抬手指向北边道:“公子与郎中令可与您说过一定不会过来?”
李信想了想,缓缓摇头道:“那倒是没说,不过就这状况,他们肯定不会过来。”
闻言,黄品又一次轻轻点了点头,并且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扶苏是不是懂兵事,黄品不知道。
但蒙毅就算是与蒙恬选择的方向不一样,可出身武人世家,对兵事肯定懂一些。
不管是出于什么缘故,在这个节骨眼上没露头阻止,还把陈甲给押了起来,未必就如李信所想的那样不想踏进这趟浑水。
而原本就打算将主功给让出去,眼下无非就是多了一丝波折,最终的结果并没有变。
甚至是扶苏若肯打出名号,白玉回咸阳的棘手问题也能够得到延缓。
现在唯一需要仔细琢磨的是让扶苏与蒙毅如何能顺理成章的下手,并且还不会让朝堂上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过于亲密。
想到这,黄品挺了挺脊背,目光先是看了看身旁的李信,随后又看了看一直恭立在不远处的塔米稚。
李信一直都在盯着黄品,见黄品的神色恢复了些,知道这是有了主意。
不过这次的事情闹得实在太大,而且自打被圈在大帐里就一直琢磨如何破局,可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万全的办法。
李信不认为黄品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又一次重重叹息一声道:“这次与以往不同,不要依仗着小聪明就能混过去。”
黄品没急着应声,先是倒了碗茶水递过去才缓缓开口道:“公子与郎中令既然没露面阻止,这仗那就一定要开打。
而既然能阻止却不阻止,其实也是在违抗圣令。”
听到黄品这样说,李信接过茶碗的手抖了两下,又气又怒道:“你觉得这样耍赖就能扛过去?
别忘了是你安排人把他们关起来的,你真敢硬拉着两人,只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