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落身上的雪花,谢婉如进屋去找默儿和冬珠。
“没见过这么喜欢找骂的,不占理还来见您。”
冬珠的脸色极度厌弃,要不然小姐叮嘱不能找沈念安的麻烦,还不是时候,她真的会去套麻袋。
谢婉如轻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淡然与超脱,“无需与他置气,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静待时机便是。”
沈念安和付柔苟且的事已经传遍宣城,能否和离且要看上面的旨意,可若是过了年还不成,她便只能再去皇后娘娘面前哭上一哭,一次不行就两次,哭到皇后娘娘心软为止。
屋内炉火正旺,温暖如春,默儿正低头翻阅着一本画册,似乎并未被外面的纷扰所影响。
见到谢婉如进来,他抬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婉姨。”
谢婉如心中一暖,走到默儿身边坐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今晚就在婉姨这儿住吧,冬珠姑姑已经让人通知了你父亲,明日再送你回去。”
“真的可以吗?那默儿可以和婉姨住一个院子吗?”
默儿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孩童特有的纯真与喜悦,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动听。
仿佛能留在谢婉如身边,是什么天大的喜事。
冬珠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仿佛连日来的阴霾都被这温馨的场景一扫而空。
“当然是真的啦。”
谢婉如坐下,把汤婆子放下,屋里暖和,用不上这东西。
“那默儿给婉姨和冬珠姑姑背首诗吧。”
沈默笑意盈盈的想要,谢婉如自是不会拒绝他的。
待默儿背完诗,谢婉如轻轻地拍了拍手,眼中满是赞赏,“默儿真棒!将来默儿一定会成为一个有学问、有担当的人。”
默儿被夸赞,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默儿一定会的。默儿要做大官,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婉姨!”
谢婉如和冬珠相视一笑,有时候大人的承诺是不中用的,但是孩子的却听着格外动听。
“好,婉姨等着呦。”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却是一片温馨。
沈念安受了一肚子气回到沈府,却得知父亲带人将付柔打得半死,人虽没有被关在柴房里,却只是在沈老夫人的院里安置着,并未让府医去瞧一眼。
可两个孩子却是还在牢房里关着。
沈念安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父亲对谢婉如母子的厌恶显而易见,而且他自己在沈家的地位,已因付柔和那两个孩子的事情而摇摇欲坠。
沈念安神色慌张的来到老夫人院中,只见付柔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伤痕累累,见到沈念安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念郎,你要救我出去,我不能待在这里,我会被打死的,我真的会被打死的。”付柔虚弱地说道。
今日家丁们的棍棒打在身上有多疼,还在他心里回荡,她以为这一切快要结束了,却不知道远远没有。
沈念安心痛至极,却只能轻声安慰道:“你再忍一忍,我会想办法的,我先让人来为你医治。”
离开老夫人院中,沈念安直奔书房,他想找父亲谈谈,这样下去柔儿真的会被打死。
然而,沈展却闭门不见,只让人传话,说他若再为付柔和那两个孩子的事情纠缠,就将他一同关进柴房,或是驱离出沈家。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掩埋。
沈念安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沈从安的院子里。
他跪在雪地里,全身的力气的都被抽离,折腾了这么多天,和离也不行,不和离也不行,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眼睁睁的看着付柔被打死,一双儿女被送出去府去吗?
沈念安这一刻才开始自我怀疑,质疑自己过往的行径,后悔……没有好好对待谢婉如。
若是他与谢婉如相敬如宾,这个时候谢婉如会不会就没有这般高傲。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绑架了默儿还不够,还要绑架我去做你和谢婉如谈判的筹码吗?她跟我可不熟。”
沈从安的声音冷不丁地从屋内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与外面的风雪相得益彰。
他推开门,一身清冷的雪白色长袍,冷漠的立于门槛之上,目光如刀,直刺沈念安的心扉。
沈念安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助。
“大哥,我错了。”
沈念安被冻得鼻涕都流了出来。
可现在除了沈从安,他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你能能帮我去求求父亲,让他不要对柔儿动手了,再这样下去,柔儿会死的。”
沈从安冷笑一声,那笑里藏着无尽的嘲讽。
死?他沈念安也会怕死吗?
“现在才知错?那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以为你的后悔能挽回什么?谢婉如的心,还是沈家的颜面?亦或是,你自己那摇摇欲坠的地位?”
沈念安低下头,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发梢、肩头,渐渐融化,仿佛连同他的希望一同消融。
“我知道你也恨我,你跟谢婉如一样都恨我,可是我没有杀你,你昏迷的时候我有那么多次的机会可以动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