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安的讽刺让沈念安无地自容,可又不愿承认自己是个无用且不堪的人,踉跄的从沈从安的院里出来,去找府医为付柔医治。
因为有谢婉如的提醒,沈从安偷偷将三皇子安插的奸细都剔除了出去,原本应该发生的太子被废一事,也就没有按照三皇子的计划发生。
这让沈从安不得不相信,谢婉如的身份,的确不简单。
沈默在谢府,接近年关学院放了假,沈从安一早便来谢府接人,顺便和谢婉如说说话。
“现在父亲被罢官,沈念安也不可能再入朝为官,他们二人的仕途已经毁了,你所担心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发生了,我觉得你差不多也可以停手了。”
沈从安的眼神里带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还有,你和沈念安想要和离的事,我已经告诉了太子殿下,他尽力会劝皇上下旨。”
他一开始也想让沈念安尝尝他所受过的一切,可看他现在的处理,又有些于心不忍。
古磺城的战事让他意识到,谢婉如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他也相信了谢婉如真的是重生而来这件事。
“停手?”
谢婉如呢喃。
这一世,沈念安还没来得及对她对手,可她却知道,若是她没有觉醒,依旧像前世那般掏心掏肺的对待他们,她很肯定,沈念安还是会恩将仇报。
“沈念安和沈言之如果可以重生,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吗?”
谢婉如直击灵魂的质问,让沈从安无所适从,因为他知道如果谢婉如没有重生,按照沈念安的脑回路还有沈言之小小年纪,就歹毒狠辣的手段来说,历史绝对会重演。
这一世他们还没有到那一步而已,而且因为谢婉如改变了原定发生的事情,波及的人都被改变了一些。
“沈从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这么快就忘了吗?还是你从来不懂?如果你已经改变心意,不愿助我,从今以后你就不必来见我,我知道你不会出去乱说我的身份,我不强求任何人。”
谢婉如偏头看向窗外,雪花轻轻飘落,给这冬日增添了几分寒意,也似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恩怨情仇。
她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穿透这层层雪花,看到那个曾经被背叛、被伤害的自己。
沈从安明白谢婉如的坚持,她和沈念安是不死不休的程度,只是他也惊讶于这世间竟真有如此深重的仇恨,让人即便重生,也无法释怀。
他无法感同身受谢婉如的痛苦,可他也不想这件事再继续恶化下去。
“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不是想让你忘记那些事,只是那些事不发生不就好了吗?现在的沈念安还没有那么冷血,沈言之也不过只是一个孩子,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过。”
沈从安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劝慰。
“我知道你和离以后就会动手,但是谢婉如,灭你全家的沈念安该死,可这一世还没有做过那些事的沈念安,他该死吗?”
谢婉如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所以我要等他再一次灭我满门,才对他动手吗?我有自己的计划,也有自己的底线,我不会滥杀无辜,但沈念安与沈言之欠我的,我定会一一讨回。”
“可他们现在什么都没做过,沈念安只是一个辜负你感情的男人,沈言之……”
谢婉如扯下盆景里小树的一片叶子,运足内力侧身射向沈从安的右腿。
“啊……”沈从安吃痛。
“原来你也知道疼呀,你只昏迷了两年,霍神医就花了那么多心血才让你站起来。而你本该昏迷十年,十年后你沈从安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这么快就忘了伤疤了吗?”
谢婉如心软过一次,就是救下落水的沈言之,那之后她昏迷了几日,后悔不已,这样的事她不会再做了。
虽然是在屋内,可沈从安的外裤也是极厚的。
谢婉如却仍旧能用叶子划拨他的衣袍,伤到他的肌肤,可见谢婉如的武功高强。
“对不起,我不该多言。”
沈从安用手捂住伤口,他刚刚是有些昏头了。
若不是谢婉如救了他,他现在还在过那暗无天日,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摆布的日子。
“伤口不深,飞叶只能伤及皮肤。所以你知道,我明明武功这么好,前世却在沈家的后宅里过了半辈子,有多可笑吗?我让沈言之习武,他却用所学的武功来对付我,不过是老太爷抬爱,才让我这一世能重新来过,我怎么能辜负老天爷的一片苦心呢?”
谢婉如又扯下一片树叶,这一次,她将树叶飞向了廊下的一盏灯笼。
片刻后灯笼落地。
“我想要杀一个人很容易,可我不是藐视性命的那类人。”
天命不凡的女子,怎能拘泥于内宅?
沈从安意识到这个想法以后,来时那点肤浅的劝解烟消云散。
“沈从安唯永昌郡主,马首是瞻。”
沈从安拱手,他突然觉得谢婉如的眼界其实是很宽阔的,会这般和他们沈家纠缠,不过不想打乱这个世界的规则而已。
“那太子殿下呢?”谢婉如意味深长的看向沈从安。
“太子殿下是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