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钦走下楼,苏潇急忙把车开到了住院部门口。
他见霍言钦状态不对,立刻上前扶住。
“钦少,你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少奶奶和沐沐还没醒吗?”
霍言钦推开了苏潇,用最后的力气撑着,上了车。
“苏潇。”他气弱无力地吩咐道,“派保镖二十四小时、四班倒,保护他们母子。”
“查绑匪和幕后主使。”
“没什么大事,不必向我报告。”
苏潇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担心地看着后视镜里的霍言钦。
“是,钦少,我会安排好的。”
“您现在回庄园还是霍氏大楼?”
“金宵会所。”
霍言钦仿佛用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四个字,就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苏潇知道,每次不顺心,霍言钦就回去金宵会所。
那里有善解人意又风趣的墨寄风,有甘醇冷冽的烈酒,是霍言钦暂时的避风港。
可这一次,霍言钦没有让墨寄风陪他喝酒。
而是开着一艘游艇、带着满满一箱酒独自出了海。
墨寄风和苏潇怎么劝也没用,哪怕硬登上游艇,都被霍言钦丢下水了。
墨寄风抹着脸上的水,拍拍苏潇的肩膀说:
“乔瑟安打电话告诉我了,二哥是为了二嫂。”
“这是他头一回受情伤,自然难受,反应过激很正常。”
“我现在就开游艇追上二哥,不会让他出事的。”
苏潇不放心地看看墨寄风,欲言又止。
哪次喝酒,墨寄风不是先喝醉的那个?
但苏
潇要安排保镖保护江栀栀母子,又要亲自去查绑匪的事,也只能暂且让墨寄风陪着霍言钦。
到了夜里,霍言钦还在甲板上喝酒;
墨寄风早就抱着马桶,醉成一滩烂泥了。
一滴酒顺着酒瓶口落在霍言钦的嘴里。
这滴酒只够他润唇的。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随手把空瓶扔到船舷边。
然后在身旁的木质酒箱里摸了摸,才发现里面已经一瓶酒都没了。
“墨寄风。”
他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应声。
霍言钦揉着闷痛的太阳穴,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回到船舱里。
又喊了两声,墨寄风还是没有回答他。
霍言钦记得厨房的酒柜里还有一些好酒,就扶着墙,慢慢晃过去;
也不管是红
酒还是白酒,随便抽了几瓶,用力打开瓶塞,一边往嘴里灌,一边往甲板上走。
路在他面前变成了两条,船头和座位都变成了两个。
他醉得无法把酒瓶对准他的嘴,喝一口,洒一些,浇得满脸、满身都是。
雪白的衬衫被染得乱七八糟。
他灌完一支红酒,跌倒在船舷上。
远处绚烂的都市夜景,在他眼里仿佛一幅模糊的油画。
斑斑点点的颜色,汇聚成了江栀栀的模样。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张脸,却怎么也碰不到……
“江栀栀……江栀栀!!”
“我明明有的是办法让你留下,我有多少次可以强要了你。”
“可我只想让你心甘情愿、让你选了我不后悔!”
“我霍言钦这辈子要什
么得不到?!”
“偏偏是你,让我苦苦求之而不得……”
“栀栀……回来……”
他心痛如绞,伤心绝望地扑向眼前的那个幻影……
游艇微微一晃,甲板上已经没有了那个癫狂痛苦的身影。
……
同德医院里,江栀栀忽然惊叫一声,从噩梦里醒来。
“栀栀,做噩梦了吗?”
乔瑟安急忙坐在床边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肩膀。
江栀栀看见乔瑟安,才松了一口气,“嗯,做噩梦了……沐沐醒了吗?”
乔瑟安摇了摇头,“还没有……”
这时乔瑟安的电话忽然响起。
“墨寄风?”
乔瑟安正奇怪墨寄风怎么大半夜打电话,接起来就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声音。
“安安,我、我这次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