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江栀栀这样的眼神,厉沫骞的心更寒了。
他看似是在和莱莱说话,但更像是对江栀栀说。
“我从生下来就是一个残次品、一个多余的人。”
“我渴望的东西,从没有拥有过;”
“我明明比谁都更努力,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也知道,爱不是占有。”
“可当我将要失去栀栀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也是凡夫俗子,我舍不得、放不下。”
孩子们虽然聪慧早熟,可是并不能完全理解这番话。
但沐沐已经悟出了几分。
“所以,骞舅舅刚才做了伤害妈咪的事,是吗?”
厉沫骞看向江栀栀,满眼都是难舍的深情。
可是,经历了刚才可怕的事,江栀栀太清楚,他这深情的模样背后
,是怎样癫狂暴力的面孔。
她忍不住道:
“够了,厉沫骞,你根本没有你自以为的那样深情!”
“你说你默默爱了我六年,可却没有表白过。”
“爱一个人,如果真的害怕失去,一定会争取,又怎么能隐忍六年?”
“你没有走出那一步的原因,不是你甘心等我、守护我;”
“而是因为感情在你眼里是次要,而非首选。”
“这个道理,在今天之前,我也不懂。”
“我还一直以为,是我没能早点发现你的心意,耽误了你六年。”
“现在我才明白,你凉薄无情,你可以绑架把你看成半个孙子的孙爷爷,可以用卑劣的手段去得到我。”
“你爱的只有你自己,所以你才会不惜伤害我
们,满足一己私欲!”
厉沫骞面对江栀栀的指责,凄凉一笑。
“你可以否定我所有的感情,但我,没有打算伤害孙爷爷……”
“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他。”
江栀栀一听,急忙向苏潇借了手机。
电话拨出,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孙管家那熟悉的声音,“栀栀,你放心,我没事了!他们走了!”
听到这话,江栀栀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在霍言钦怀里。
霍言钦看着厉沫骞,这才松口,“让家庭医生上来。”
很快,家庭医生就来了。
霍老爷子也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看见厉沫骞被打成这样,霍老爷子什么也没有问。
因为楼上的事,刚才去叫他的保镖已
经差不多说了。
霍老爷子看着家庭医生做检查,就坐在沙发上,摇摇头道:
“这样查能查出什么来?多半是脑震荡了。”
“白管家,准备直升机,把沫骞送回致骞医院,好好治疗。”
霍言钦却打断了霍老爷子。
“我不把他丢进海里喂鲨鱼已经仁至义尽!”
“他以后别想再踏进致骞医院和研究所!免得脏了栀栀的事业!”
霍老爷子扭过头,看了霍言钦一眼。
“刚才的事我听说了,栀栀受委屈了。”
“你已经把沫骞打成这样,纵使有天大的仇怨,是不是先救了他再说?”
“闹出人命,惊动警方,你不也要惹上官司?”
霍言钦怒不可遏。
“警方?没错。”
“苏潇,立刻报
警!”
“告诉警方,厉沫骞研制危险药品、伤及三十多名研究员生命安全,对我谋杀未遂!”
厉沫骞本该还有对江栀栀用强未遂的罪状,但霍言钦不想让江栀栀面对被警方问询细节的窘迫处境,所以刹住了车没说。
“谋杀未遂?!”
这四个字一出口,霍老爷子、江栀栀、苏潇和三小只都惊愕极了!
莱莱惊恐地看着厉沫骞,后退了好几步,转身扑进霍言钦怀里。
“爹地,你是说骞舅舅谋杀你?!”
江栀栀颤声道,“我就知道那天在楼梯间里发生了什么!”
霍老爷子一下站起来,拄着摇摇晃晃的拐杖走到霍言钦面前。
“言钦,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跟你昏迷不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