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说三儿子已经不打嗝了,又听说了治病全过程,禁不住笑了很久:“这个妙真师傅,治病还真是独辟蹊径。请她在府里多住几天,我要找她说说话,过两天让府里马车送她回去。”
杨真真原本就打着桃仙山开张之时请老太太去山上剪彩的主意,自然一口允诺了。
陈左相一家已经启程回京,整个陈府都闲了下来。
杨真真这两天就呆在老太太这边,和老太太探讨佛法,闲话家常,时不时奉承几句。老太太经常吃斋念佛,也颇有心得,两人言语契合,你来我往,倒是像一对投缘得不得了的忘年交。
老太太虽然儿孙孝顺,衣食无忧,其实是有心结的,遇到杨真真这个解语花,就忍不住把从不示人的一生经历都讲了出来。
老太太原是乡下一教书先生独女,嫁入镇上开小杂货店的陈家后,过了几年安生日子,生下三子一女。
幼子一岁多的时候,陈夫人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就在回娘家这一夜,一场大火把镇上的陈家付之一炬,至今不知是被人纵火还是不小心发生的火灾。陈夫人躲过一劫,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恩爱的夫君和一个完整的家。
得知女婿蒙此大难,教书先生和妻子双双昏倒,很快就相继离世。
丈夫被烧死,父母又相继离世,陈夫人恨不能追随他们而去。看着四个大大小小的孩子,终是下不了死的决心。
安葬了父母后,陈夫人把父母留下的老宅卖了,揣着几十两银子和父亲留下的一箱书,租了辆牛车,带着四个孩子来到安和镇,赁了个小房子,替人缝洗衣物,艰难度日。大冬天的,手上的裂口、冻疮从来没好过。
陈夫人知书达理,为人热心,街坊邻居处得融洽,一家五口没少得到街坊四邻的帮助。
后来又从乡下收果子摆在市场上卖,吃点辛苦的差价。最难的时候还去参加修路,挣一日二十文的工钱。
不管再累再苦,每日夜里,陈夫人都会在家里教四个孩子读书。
后来,大儿子中了秀才,二儿子接过母亲贩卖水果的活计,家境渐渐好了起来。
陈家发达后曾回安和镇把曾经住过的那条街买下来,修缮一新后再对外营业。那些帮助过陈家的街坊邻居,都成了那条街上吃喝不愁的掌柜或者管事。
但是直到现在,陈家已经成了地方名门望族,陈夫人的梦境里仍然会经常出现那场她并没看见过的大火,她的夫君、父亲母亲,从火海里伸出手,把她和孩子们坚决推出来。即使她已经请了高僧为他们做了法事,那场火还是时不时要出现在梦里。
这是她光鲜生活下暗藏的心结,她解不开,也无法真正释怀。
杨真真听完老太太的故事,也是唏嘘不止,陪着老太太流了好一会泪。
杨真真道:“贫尼侍奉圣母的时候,圣母给贫尼讲了个笑话,我今就鹦鹉学舌学给老夫人听听,老夫人觉得好听,就赏贫尼一杯好茶。”
情绪释放后的老太太,也觉得心里轻快了一些,笑道:“说得好,老身赏你一百两银子。”
杨真真暗喜:“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贫尼从圣母处学来的这个故事,您不笑都不行。”
“呵呵,那还不快说。”
“要说的,但是要先唤嬷嬷进来伺候你洗个脸,不然一会你笑出了眼泪还不认账。”
“……”
老太太放下毛巾就催道:“快讲吧,胃口都被你钓起来了,老身的笑点可是很高的。”
“嗯嗯,遵命。贫尼开讲——从前有个老和尚,收了个三岁的徒弟,师徒在山顶修行,从不下山。”
十年后,老和尚和小和尚下山,到了村里,小和尚见牛马鸡犬皆不认识。老和尚一一指着告诉他:“此牛也,可以耕田;此马也,可以骑行;此鸡也,可以报晓;此犬也,可以守门。”小和尚点头称是,认真记下。
一会儿后,一少女走过,小和尚惊问:“师父,此是何物?”老和尚怕小和尚动心,正色告之道:“此名老虎,人近之必遭咬死,尸骨无存。”小和尚点头称是,认真记下。
晚间上山,老和尚问:“汝今日在山下所见之物,可有记着?”
“回师父,都记着了。”老和尚又问:“有没有想不明白的?”
小和尚说:“师傅啊,其它东西我都懂了,只是老虎为何不可怕,模样还挺可爱?徒弟想了一路,心上总觉舍他不得。”
杨真真话音刚落,老太太刚喝的一口茶水“噗”地喷了出来:“呵呵,这小和尚说出了心里话。老和尚忒不厚道,哪有这样教徒弟的。”
嬷嬷也笑得合不拢嘴。
杨真真点点头:“老夫人笑了哈,记着给贫尼奖赏。”
“好好好,给你奖励。”
“故事还没讲完呢。”
“还不快说。”
“又过了两年,小和尚知道了女人就是女人,也知道佛家十戒。老和尚又带着小和尚下山游历。遇到一条河挡在了前面。河水很急,小和尚试了试,有大腿那么深。师徒俩把裤脚高挽,准备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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