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为了保险起见,此次的抄家明细,他这里有一份,皇上那里也有一份。
单广印顿时眼前一亮,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十分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样,猛的看向贺朝辞,“这些东西本应都统统交给皇上的,为何你这里还有一份?虽然说你是有权处置,也有权抄家,但这一次是否做的也太过草率了?”
贺朝辞淡淡的道:“草率不草率皇上说了算。”
与此同时,申屠铭也适时开口,“辅政王不妨给朕说说看,这件事到底要如何处理才算处理得当?”
单广印不急不缓的道:“这个简单,单单凭借曲天意一个人能够拿到这么多的好处,定然是不可能的,这也就说明在这朝中,还有人和他为伍。”
他顿了顿,又道:“但这个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揪出来,所以皇上您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饶过曲天意一家老小,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申屠铭:“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单广印立马急急的道:“只有这样才能够彰显出皇家风范,才能够体现出皇上您对天下人的仁慈,还有您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态度。”
话落,朝中众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辅政王今日是吃错药了吧?
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和摄政王以及皇上呛声。
谁不知道摄政王和皇上两人的关系。
况且,要是摄政王不高兴了,来一个朝廷大扫荡,到时候真的查起来,朝中又有几人能够幸免。
申屠明又伸了伸手,下一瞬,一旁的袁喜便扯足了嗓子喊,“传,罪臣曲天意。”
单广印顿时瞳孔微缩,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眨眼睛,他便看见一个穿着囚服的男子,缓缓地走了进来。
男子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整个人很是憔悴,手脚都戴着镣铐,头发脏乱不已。
仅仅才一日的功夫,一个好好的人,便已经成了这副模样。
曲天意此时脸上还很是脏乱,看起黑黢黢的,和平日里爱干净的他简直是天差地别。
曲天意进来后,视线就落在了户部尚书的身上,他整个人就像是许久未进食的乞丐,突然看见食物一样,两眼放光,整个人直接扑了上去。
嘴里还念念有词,“老弟,这一次你可要救救我呀,我真的后悔了。”
户部尚书面上满是嫌弃,整个人迅速往后退了退,完美的躲避开了突然扑过来的曲天意。
他伸手捂了捂鼻子,神情慌乱了一瞬,“你可别胡说啊,谁是你老弟。我和你之间可不熟。”
话落,他似乎是害怕对方又扑上来,整个人又迅速往旁边移了两步。
曲天意身形一顿,眉眼间尽是苦笑。
此时众人谁都不敢和他多说一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殃及到自己。
曲天意见众人这副模样,心中只觉得一阵悲凉,想当初自己风光时,这些人还不都是要来巴结他。
如今他落了难,这些人倒是一个离得比一个远。
他暗自摇了摇头,看来这些人自己是指望不上了。
突然,视线中陡然出现一个人,他的瞳孔略微瞪大了一些,脚下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然而,他的速度太快,一时忘记了自己手脚上的束缚。
下一瞬,整个人径直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其他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曲天意摇晃了一下脑袋,东倒西外的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想要抬手抹一把额头,却发现被手中的镣铐束缚着,只能够将头偏得狠一些。
费力的将眼睛处遮挡的东西给擦拭干净过后,他才舒服了不少。
他自觉跪下,面对着申屠铭跪下,“皇上饶命啊,皇上,微臣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到如此地步。”
贺朝辞淡淡开口,“一时鬼迷心窍是吧?一时鬼迷心窍能够将那一整间屋子都堆得满满的?一时鬼迷心窍能够在别人没有银票时,甚至还蛊惑他人在你这里借?”
贺朝辞冷喝了一声,“曲天意啊曲天意,你这个刑部侍郎当的,还真是称心如意啊。”
曲天意本想开口,向贺朝辞求情,此刻一看见对方这副模样,心中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想起当时琉璃事件,跳出来的自己,纯粹就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所有的圈套都已经设置好了,就等着他这个傻子跳进去。
当时的他哪里想到那么多,没有想到,这竟然成了挥向自己的匕首。
申屠铭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下地上跪着的曲天意,“不如这样吧,你别说朕不给你机会,朕就再给你一炷香,你把你做这些事情从头到尾是如何谋划,又是如何施行的,你一字不落的写在纸上。”
曲天意猛然抬头,眸中陡然迸射出一抹希望。
他赶忙积极的道:“是,臣立马就写。”
袁喜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大胆!你如今可是罪臣,岂敢自称微臣?”
曲天意眼皮一跳,陡然反应过来,连忙磕了几个响头,“对对对,罪臣有罪,罪臣该死,罪臣立马就写。”
旋即,脸上又迅速划过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