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有人迅速上前,将曲天意拖着离开了大殿。
只留下他惨叫的声音,在大殿中久久未曾消散。
申屠铭视线缓缓地落在了单广印的身上,他眸光微闪,“对了,你方才说什么?要让朕饶过曲天意一家的妻儿老小,对吧?”
单广印神情一顿,连忙摇了摇头,语速极快的解释了一句,“皇上,并非如此…”
然而还未等到他说完,申屠铭便抬手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单广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心中只觉得有些慌张。
皇上此刻分明也没有显现出有多生气,可他的视线在触及到申屠铭的那一双眼神时,却再也不敢说出和方才一样的话。
自古圣心最是难测。
申屠铭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
申屠铭淡淡开口,“辅政王如今要照顾着家中老小,又要顾着朝中之事,朝中之事又大多复杂不已,爱卿有拎不清的时候也实属正常,如此说来,倒是朕没有注意这个问题了。”
旋即,他嘴角又带着一抹笑,“近段时日,爱卿就不必再管朝中之事了,先在府中歇着吧。养好心情养好身体最重要。”
单广印面色陡然一变,猛地跪了下来,双手放在地上,语气瞬间变得诚恳,“皇上,微臣…”
申屠铭哎了一声,丝毫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只抬眼不经意瞥了他一眼,“爱卿放心好了,在这期间,如若有什么问题,大可全权交给摄政王负责。”
视线又落在了贺朝辞的身上,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贺卿近段时日,就要辛苦一些了,等再过段时日,朕也给你放松一下心情,你可别说朕厚此薄彼啊。”
贺朝辞双手抱拳,微微点头,“都是臣应该做的,何谈辛苦。”
话落,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一旁正一脸讶然的辅政王。
单广印瞳孔瞪得老大,还想要再继续说些什么。
皇上这么下命令不就是暂时夺了他手上的权,本身他和贺朝辞相比,自己就没有对方厉害。
现在他手上的一切又落在了贺朝辞的手中,那自己岂不是更加处于下风?
一时间脑海里思绪万千,他抿了抿唇,没有再继续求情。
心下知道皇上今日这么说,想来也是对于他方才的求情有些生气。
心中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保全自身再说吧。
要是惹急了皇上,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事。
他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旋即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视线落在了地上。
十分中气十足地道:“皇上如此体恤微臣,臣真是惶恐至极,臣在府中歇息的这些日子,一定携家眷日日夜夜为皇上祈福。”
申屠铭脑袋微偏,右手撑着头,挥了挥手,“去吧。”
单广印提着衣摆,缓缓起身,紧接着慢慢退下。
申屠铭目光将在场的众人都一一扫过,神色淡淡地道:“诸位可有谁还觉得自己手中的事情过于忙碌,想要让人帮帮忙,或者也想同辅政王一样,先在府中休息几日的,大可以说出来,朕定然会满足你们的愿望。”
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心中跟明镜似的,哪里不知道皇上这么说的真正用意。
此刻,谁敢跳出来,那就是单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现场一时间陷入了一阵沉默,申屠铭眉眼微挑,“怎么?没有人了吗?”
他的语气十分淡然,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突然,有人往前一步,朗声道:“皇上贵为天下之主,都未曾喊累,我等又岂敢将累字挂在嘴边。”
此话一出,其余人瞬间双膝跪地,语气诚恳,不约而同的大喊出声,“臣等一点都不累。”
申屠铭眉眼间的那一抹忧愁,总算是消散了些。
他轻笑了一声,“你们这些人可真是,呵呵,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做好比什么都重要。”
双手放在两侧,“顺城近日蝗虫泛滥,大量庄稼被毁,百姓们苦不堪言,奏折都已经上来了,众位爱卿可有何办法能够解决?”
“市面上不是有短时间内就可以存活的食物吗?”
“蝗虫泛滥,只要多派些人手把蝗虫除去应当也就好了。”
“不对不对,蝗虫可是害虫,这种虫类繁衍速度相当之快,岂是人力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解决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可偏偏没有一句说在重点上。
申屠铭不由得伸手揉了揉眉心,大喝一声,“都给朕闭嘴!”
“皇上息怒。”
申屠铭眼皮狂跳,“朕要的不是息怒,每次一遇到什么事情,你们就只会让朕息怒。”
他脸上的神色冷了几分,“朝堂平日里养着你们这些人,不是让你们在紧要关头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怎么,难不成没有一个人能够提出解决办法?”
众人都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但谁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户部尚书何在?”
户部尚项云和赶忙脚步微抬,往旁边移动了一步,略微低头,“臣在。”
申屠铭再次出声,“你可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