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同我算利息?”
虞柔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虞长仪低眉轻笑,“亲兄弟明算账,妹妹难道差我这点利息钱?”
虞柔无言以对,只能尬笑一声,低头签了借契,“钱何时给我?”
“妹妹跟我去趟库房吧。”
虞柔立马扫去脸上阴霾,抢在虞长仪跟前进了库房。
不用清儿领路,她已娴熟找到虞长仪存放银钱的位置,迫不及待打开面前的匣子,刚要伸手,发现里面存放的竟然不是铜钱银票。
她盯着匣子里摆放的人参,思绪混乱。
她怎么记得虞长仪的习惯就是把钱放在右侧,怎么这会儿变成了其他东西。
虞长仪见她盯着匣子里的东西发呆,假意拧眉,“这是母亲存在我这里的,我原是想着妹妹以后要是需要的话,就给妹妹送去,正好妹妹今日来了,不如一起带走吧。”
她没有主动去送,就是以防被人怀疑毒是她下的。
所以设计让虞柔自己来取,就算日后出了事,也能顺藤摸瓜查到姨母头上。
对虞柔来说,这些补品虽然没用,但她也不想让虞长仪平白得到。
既是她母亲送来的东西,理应也有她的一份。
“算你识趣。”
虞柔将虞长仪放在架子上的几个相同的匣子一并抱走,又拿了她支出的五百两银喜盈盈地离开。
待她回到夏莲院,花蕊见到她带回的一桌子补品,小声问道:“姨娘,这些补品要奴婢帮您收起来吗?”
“母亲送补品过来就是让人吃的,放着干嘛?全部收起来,带到庄上给我煮药膳。”
说完,她又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盯着桌上的东西看了一会儿,抬手点了几样,“这些拿去给柳哥儿一起煮药。”
虽然她认为这些名贵的药材都该进自己的肚子里,但一想到自己日后还需仰仗谢柳这个状元郎,多少得对他好点。
小孩子最好哄了,随便丢点东西就行了。
待虞柔回到自己院里后,虞长仪则借机清点了一遍私库。
清儿在她身边小声嘟囔:“总算把那批有毒的补品送走了,就是不知道虞姨娘会不会发现补品的问题。”
“她发现不了。”虞长仪攥紧掌心,前世她万般小心,也没查出这批药材含有的毒素。
姨母是跟宫里的那些贵人娘娘们学的下毒,想无声无息地了解一个人的命,未必要求快,重点是求稳。
待中毒之人发现自己已经毒入五脏六腑时,就算要查下毒的人是谁,也无从查之。
尤其是虞柔,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心细的人,估计还在为抢了她的补品沾沾自喜,压根想不到下毒一说。
接下来她就要想办法切断她与姨母的联系,等到木已成舟,姨母就该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等她整理完私库里的账簿,刚一出门就看见照顾谢堂的婆子在院里晃悠。
“李妈妈,堂儿呢?”
李妈妈搓着手支支吾吾,“堂少爷,堂少爷他”
“堂儿怎么了?”
虞长仪被她闪躲的语气弄得有些紧张。
一追问,李妈妈就跪下来磕头认罪,“夫人,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劝住堂少爷不要往隔壁跑,堂少爷这会儿已经去送柳少爷母子了。”
虞长仪听后脸色稍佳,她还以为谢堂又出事了呢,原来只是跑去送谢堂他们了。
她立马让清儿扶起李妈妈,笑道:“堂儿重兄弟义气,这是好事,你也不必大惊小怪,我不会因此罚你。”
李妈妈被搀了起来,有些震惊地看向虞长仪,“夫人,您就不怕堂少爷被骗吗?隔壁母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李妈妈本想提醒虞长仪一二,让她提防着隔壁,没想到虞长仪压根不把二人放在眼里,“她们现在已经被老夫人送到庄上了,没有一年半载也回不来,堂儿想去送就让他送吧。”
李妈妈顿时明了。
主母就是主母,眼界就是同她们这些家奴不一样。
人都走了,还跟他们计较什么?堂少爷是侯府嫡子,送庶母庶弟一程不但能落得仁善的美名,也能提醒隔壁这个家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谢堂把人送到城门口才骑马返回,等到他回到院子里,虞长仪已经让小厨房做好了他爱吃的饭菜。
结果谢堂看见喜欢吃的鱼虾并没露出喜色,反而沉重地叹了口气。
虞长仪委婉一问,谢堂就对她全盘托出。
“母亲,是儿子做错了吗?儿子好心送庶弟一程,又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银钱全部给了庶弟,结果庶弟非但不知足,反而觉得儿子独自在府里是享福,认为儿子应该一直帮扶他。”
对于谢柳的那些说辞,她并不陌生。
别看他身体不好,道德绑架却有一套。
前世只因她多在院子里关心了一下谢堂,谢柳就沉着脸教育她多管闲事。
小小年纪倒是一身爹味,不知道他这一世的养母吃不吃这一套。
虞柔母子的离开并没影响到整个侯府的日常生活,日子平淡又真实。
正当虞长仪着手准备去长公主府上的礼物时,禹城那边再次传来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