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小儿子沈福星举高逗弄,正好挡住了沈司礼看程茵茵的视线。
“那是谁?”
沈司礼一改往日面对他们时的冷肃,目光柔柔:
“一个有趣的女人。”
沈自山回头望过去,沈司礼看不到他是什么神情,就觉得他看的久了些:
“二叔,我们进去吧。”
……
安城的夜,才十一月就冷得明晃晃的,空虚的风将云团吹的苍白,总让人感觉明天就会落雪,惊喜的是路边的烤红薯出来得比往年早,里面的炭火还是红彤彤的。
程茵茵虽然在餐厅附近吃了面,但闻见路边焦焦的炭火味还是馋的流口水。
她奔向转角的热气腾腾,却见小摊前吵吵嚷嚷:
“你眼瞎啊!”
“脏东西恶心死了!”
“你拿什么赔?你卖一卡车泥豆子也赔不起!”
程茵茵闻声走过去,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人正在和卖红薯的老妇吵架,指着自己的衣服与对方对峙。
她一眼就看出了是时下最新《sean》杂志的当季主打玫红羊皮风衣,领口那里是一体的米白色针织粗线羊毛披肩,在保持原有立体质感的基础上加入软层次曲线。
是她吃白巧克力脆皮树莓蛋糕时的巧思。
“我看看能不能补救一下。”
毕竟没人比她更了解这件衣服。
“你这衣服,也没事啊?”
程茵茵看着她指着的那片完好衣料疑惑地问。
“没事?你知道她这泥豆子有多少细菌吗?”
程茵茵闻言撇嘴无语。
【懂了,找茬的。】
妇人赶忙解释:“小姑娘,我这都是洗干干净净才敢拿出来卖的呀,你不要瞎说。”
“洗?”她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吊起一边嘴角,满脸鄙夷。
“黑了吧唧光看着我都要吐了,谁知道你在哪个坑里刨出来的?有没有食品aa认证?是不是无公害的?打没打农药?还敢给人吃?”
“我有食品营业执照的,大家放心肯定不会有问题。”
妇人拿出冷水桶里的干净抹布一个劲儿的擦手,双手关节冻得通红,生怕周围三三两两围上的人有了误解,失了生意。
程茵茵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挡在老妇面前,抱着双臂嘲讽:
“三块钱的烤红薯你问有没有aa认证。”
“我问问你出圈的时候打没打标啊?”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气指程茵茵说不出话,转而对着程茵茵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屑轻嗤,“离我远点,看你穿的艳俗样,不知道是干什么正经工作的,看一眼就要得病。”
程茵茵也不恼,甩了甩自己的玫红色亮片短裙:
“咋啦,咱俩不一个风格吗?当季主打色。”
女人没想到自己的战袍吃了瘪,转了攻击方向:
“你懂个屁!你再看看你脸上乱抹的便宜化妆品,混哪个场子的?有客人找你吗?女鬼一样!”
程茵茵没想到这打扮有这么大的攻击性,深觉今天这身真是值了。她得意地推了推自己卷翘的苍蝇腿假睫毛:
“我的化妆品画在脸上,你应该吃嘴里,增加点内在美。”
女人看程茵茵玩世不恭的样子,气急败坏指着她的鼻尖怒吼:
“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报啊,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不要脸有人要脸。”
女人被她戳中,气势渐弱,没办法,她确实不能闹大:
“你……你有本事在这囔囔,有本事去警察局嘛你!”
程茵茵一下就来劲了,脸上的暗爽都快爆出来了:
“我去!我去你大爷!”
女人:“你……你……你大爷!”
“我没大爷!!!哈哈哈哈!!”
周围人听到程茵茵得瑟又欠抽的笑声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贱民!”
“告诉你,我未婚夫是沈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你们敢在我的地盘撒野,等着我要你们好看!”
女人甩起衣袖气愤离开,人群渐渐散去。
“哼,臭泥鳅沾点海水,还真把自己当海鲜了。”
“阿姨,给我来一个,来三个,来大个的。”程茵茵吞了吞口水,指着裂开流汁的烤红薯,抬头看向卖红薯的老妇,这才仔细瞧见了她的眉眼:
“不是……院……院长?”
“陈院长,天这么冷,不是不让你再出来了吗!”
面前的老妇把围巾往下拽了拽,露出了有些干裂的嘴巴:
“唉,孤儿院就要被收购了,我年龄大也找不到活,多赚些钱孩子们总能好过些。”
程茵茵早听说了她从小长大的孤儿院要被收购,只是没想到形势已经这么严峻。
“陈院,这是我这些年的存款,一直没机会给你,你先拿着,后面还有。”程茵茵掏出银行卡塞到院长手里,“究竟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连咱们孤儿院都不放过?”
陈院长拉过程茵茵,低声对她说:
“小点儿声茵茵,沈氏财大气粗,咱们可得罪不起!”
程茵茵惊讶地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