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是因为外院出了事才临时调入府中,算算日子,也不过寥寥几日。
魏知莺话音刚落,提及外院,两个心中有鬼的人立刻噤声。
在外院若不慎得罪了萧念云的千金,一旦被萧念云得知,家中恐怕再也难得安宁。
魏老太太不满地瞪了韩悦悦一眼,后者只能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巴。
转瞬间,三天已逝,宫中一年一度的菊花宴即将举行。
魏老太太再次提出让魏映蓉陪伴萧念云一同入宫的打算。
吸取了前次的教训,她不再提及过继的话题,而是计划让魏映蓉以魏知莺表姐的身份共赴宴会。
“莺儿还有个表姐?”
萧念云疑惑地摇摇头,“据我所知,莺儿只有一位表姐,姓萧,是我兄长的女儿,常常进宫,皇后娘娘与其他嫔妃皆熟悉。如果我们带着映蓉以表姐妹的身份同往,岂不是让皇后认为我们侯府在刻意隐瞒,招来责罚?”
魏老太太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难道她就不能再多一个表姐?你娘家的算是表姐,婆家的怎么就不算了?”
萧念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娘,不论这表姐从何而来,想要堂堂正正地参加皇后的宴席,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名分。娘,映蓉的父亲或是祖父是担任何职的官员?”
“映蓉她……”
魏老太太望了望自己的儿子,欲言又止:“她若有身份有地位,你又何需为此操心?你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们侯府留你又有何用!”
“是云娘无能,菊花宴的事,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面对母亲的指责,萧念云满含委屈。
眼看萧念云要离去,韩悦悦急了,连忙轻唤了一声“姑妈”,凑近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魏老太太听了,眉头紧锁,几番审视之后,终是勉强点头同意:“那就带个丫鬟进宫总可以了吧?你再这样推三阻四,以后就别叫我娘了。”
萧念云应允了,但这份同意并非源自魏老太太话语的压力,更多的是她对魏知莺的那份隐约不安。
这个机智古怪的女儿,不知又在策划着什么样的新把戏。
见到萧念云点头同意,魏老太太与韩悦悦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她们对皇宫一无所知,对于那些繁文缛节更是一窍不通,天真地以为只要魏映蓉踏进宫门,便能在宫中大放光彩,殊不知丫鬟与小姐之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魏映蓉的名声之所以能够响亮,全凭侯门千金的背景加持,皇后对她的另眼相看,也不过是看在魏萧两家联姻的面子上。
失去了这份坚实的后台,在那深宫之中,她可能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思及此,与魏老太太无休止的争斗,倒不如将计就计,让魏映蓉自己去宫中撞个头破血流,受些苦头也好,让她明白这世间的艰辛与不易。
目的顺利达成,韩悦悦身形轻盈地一转,如同柳絮随风轻舞,姿态曼妙,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
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细腻,如同春日里温暖的微风,拂过耳畔:“姐,其实我还有一件小事,想私下与你商议一二。”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萧念云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定了面前的韩悦悦,却未发一语。
气氛在这一刻似乎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韩悦悦对此却显得毫不在意,嘴角勾勒出一抹刻意为之的浅笑,她轻轻靠近,语气中透着几分亲昵与得意:“或许姐姐还未曾知晓,伯母鉴于身体状况,已暂且将管家的大任交托于我。此决定并非出于我的擅自越权,实则是心疼伯母的身体,不愿见她再为家中琐碎事务劳心费神。请相信,一旦姐姐身体康复,我定当毫发无损地将这份重责大任,重新交付到姐姐手中。”
萧念云闻言,轻轻抬起眼皮,目光淡漠而平静:“表妹辛苦,一切有你打理,我放心。”
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反应,让韩悦悦心头不由一阵错愕,这与她预设中的情景大相径庭。
在她的梦境之中,每当提及权柄交接,萧念云总是怒火中烧,激烈抗议,最终因魏栩的疏远而痛苦不堪。
然而,眼前的萧念云竟如此冷静,这让她心底不禁生出一丝微妙的不适感。
整理好思绪后,韩悦悦转而向魏栩缓缓道来:“映蓉病中的那段时日,我一边悉心照料她,一边还需兼顾府中繁杂的账务。现库银所剩无几,纵使加上各庄园的微薄进项,也只能勉强支撑侯府半年的开支,这还是一切按部就班,无任何额外开销的理想状态。”
魏栩闻言,眉头微皱,随即接口道:“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悦悦有何高见?”
韩悦悦低下眼睑,睫毛轻轻颤动,仿佛在细数每一丝不易:“无论家境丰饶或贫瘠,开源节流总是不变的真理。我看姐姐那边的日常开销着实不小,尤其是莺儿的药物,每一样都价值不菲,似乎应适当调整,以减轻负担。”
此话一出,周遭的空气似是凝结,除了魏栩,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凝聚在韩悦悦身上,那眼神中满是惊诧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