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惜年幼时,胡家是她的常去之地,胡家老夫人尤其喜爱这个机敏的小女孩。
谈及胡德文突逝的悲剧,最先告知胡家老夫人的正是洛洋。
洛惜回忆,她父亲洛洋因胡德文的关系才结识了韩悦悦。
两人首次相遇是在冷家,仅是一场简单的家庭聚会,加上洛惜也不过四人,连个服侍的婢女都未有安排。
当天,胡德文心情格外舒畅,多贪了几杯,便夜宿冷家。
韩悦悦见机凑近洛洋,意图拉拢关系,却被洛洋直言拒绝。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洛洋之后还特地遣人将韩悦悦送回家。
次日,胡德文酒醒后,洛洋旁敲侧击试图提醒,见对方并无反应,最终不得不直言相告。
然而,胡德文哪里肯信,回去质问韩悦悦,结果反被韩悦悦倒打一耙,称洛洋觊觎她的美貌,心怀不轨。
胡德文深知韩悦悦当着自己面向朋友献媚之事不可信,更坚信正直的洛洋绝不会行此下流之事。
他对洛洋的品性了如指掌,见过洛洋的妻子,对洛洋来说,这世上无人能及他亡妻之美。
虽然胡德文不信韩悦悦的说辞,但架不住韩悦悦的软磨硬泡,加之洛洋本身就不喜韩悦悦,常在胡德文面前低语抱怨,二人关系因此日益恶化。
洛惜怒视韩悦悦,眼中满是怨愤,那目光锐利如钉,仿佛要将韩悦悦牢牢钉住
胡德文身为商人,终日在外奔波,每月大多时间都不在西岭城内。
而韩悦悦则趁胡德文离家之际,寻找各种借口前往冷家,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接近洛洋。
无论洛洋如何冷漠相待,甚至言语刻薄,她总能笑靥如花,厚颜程度令人咋舌,让人难以摆脱。
她甚至威胁洛洋,如果他不与自己亲近,她就会编造洛洋酒后对她动手动脚的谎言告诉胡德文。
洛洋实在束手无策,干脆拒之门外,岂料她竟转而到府衙门前吵闹起来。
为了使栽赃洛洋之事显得更为逼真,她特地在一条偏僻小巷拦住洛洋,自行弄乱头发,还在身上留下几道红痕。
面对这等场面,作为读书人的洛洋毫无应对之策,深知人言可畏,有时即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清白,只能恳求韩悦悦手下留情。
韩悦悦随即提出了三个条件,洛洋虽满心不甘,但在无奈之下只能勉强答应。
头一件,是陪她喝酒。
洛洋记得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韩悦悦身着一袭素色长裙,轻纱随微风摇曳,提议于庭院中的梨花树下对酌。
银白的月光洒落,为这幽静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柔和与神秘。
他本不善饮,但碍于她的请求,还是勉强应允,酒香混杂着淡淡的梨花香气,在空气中缓缓弥散,让这次陪饮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第二件,是要他买支簪子给她,洛洋心中略感不悦,这要求似乎太过世俗,与韩悦悦平日里淡泊的气质不符。
她见他面色不豫,眼波一转,狡黠一笑,便改口要他陪她一晚上。
洛洋眉头微皱,拒绝的语气中带着坚定。
她见状又迅速转换策略,要求变得温柔许多——让他哄她睡觉,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寞与期盼。
最后一件,是让她拿走洛洋没收的那些平川来的稀奇药,说是为了防身用。
韩悦悦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那些药只会在危急时刻用来保护自己,绝不会滥用害人。
洛洋尽管心中疑虑重重,但看着她那副诚恳的模样,最终还是决定谨慎行事。
他让韩悦悦立下了一份字据,亲眼见她在纸上慎重地写下承诺,并按下鲜红的手印,这才将那些药交给了她。
洛惜边哭边说,声音哽咽:“我爹虽深知韩悦悦不简单,但万万没想到她的心能如此狠毒。那日,胡叔叔突传噩耗,我爹立刻联想到那瓶来历不明的药,心急如焚地奔向胡家,那里曾是他与韩悦悦在外共度一夜的地方。”
那时洛惜年幼,未能随父同往,只能在家中焦急等待。
直至深夜,父亲才归来,面色苍白如纸,将自己锁在书房内,整整一日一夜,未踏出半步,那沉重的门扉背后,仿佛藏着难以言喻的秘密与悲伤。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父亲终于拉开书房的门,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
他颤抖着双手拉过洛惜,口中反复叮咛,声音低沉而坚决。
他说,若自己此行不能平安返回,请洛惜持那份保证书,直奔胡氏家族的老宅,向那位智慧而又慈祥的老太太求援,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命运的车轮无情地转动,洛洋在赴胡家的路上遭遇不幸,被一群流浪汉团团包围,刀光剑影之中,他的身影渐渐倒下,而那正是胡家老夫人恰好途径之地。
老夫人的马车如一道闪电划破暗夜,然而一切都已太迟。
入夜,魏知莺独坐药炉旁,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却坚持的光芒,她已连续几日未眠,只为研究出那复杂病情的治疗之法。
她的策略温和且周全,是经过无数次试错后的智慧结晶。
魏安与黎夜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