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栩见状,连忙尝试解释:“皇宫中的对对联可不是儿戏,需才思敏捷,机智过人。映蓉虽在对联上稍逊莺儿,但在琴棋书画上也称得上是佼佼者。云娘,这一次的宫宴关乎我未来仕途的进退,看在我,也看在咱们文轩侯府的份上,让莺儿这次稍微委屈一下吧。”
萧念云的摇头却异常坚决,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而温柔的笑意:“我的莺儿,已经承载了太多的不易!侯爷,请回去吧,此事无需再议。”
魏栩沉默片刻,终是甩手离去,只留下一室的寂静,如同冬日湖面的冰层,坚硬而寒冷。
一旁的侍女童汐早憋了一肚子的不满,目送魏栩远去的背影,愤愤不平地道:“明明小姐才是侯爷的亲生骨肉,为何侯爷总是偏袒魏映蓉那个丫头片子。”
“由他去吧,自己的女儿自己疼惜。”
萧念云心中明如镜,对于魏栩与韩悦悦的旧情,她心知肚明。
不论魏映蓉是否为亲生,那些年的情谊并不是虚假的。
与血缘的纽带相比,日积月累的陪伴与情感更为深厚,难以割舍。
哪怕没有血缘关系,那份根植于心的偏爱也难以轻易抹去。
随着菊花宴日渐临近,她不愿在这毫无意义的争论中消磨时光。
她期待着莺儿首次亮相的那一刻,希望女儿能满脸灿烂,尽情享受属于她的荣耀时刻。
与此同时,在如意院内,魏映蓉焦虑地摩挲着衣襟,心中的困惑如迷雾般挥之不去。
回京之前,母亲曾信誓旦旦地说,她将会在老太太面前大放光彩,通过皇后筹办的菊花宴脱颖而出,从而获得皇后的青睐,踏入尊贵的亲王府,走向人人艳羡的贵族生活。
然而,回京之后的一切却与预料大相径庭。
先是家宴上不敌体弱的魏知莺,随后家中突遭变故,母亲更是因为牵扯进胡家的风波而被囚禁,连参加菊花宴的资格也被剥夺。
这一切,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是母亲欺骗了她,还是她自己做得不够好?
不,这不是她们的错,真正的障碍是魏知莺!
母亲梦中的魏知莺变得痴傻,而她则成为了萧念云的女儿,取而代之进入宫中宴会。
只要除去魏知莺,一切便会恢复原状。
但是,怎样才能除掉魏知莺呢?
窗外,两个丫鬟低语,谈及的正是宫中宴会的种种小道消息。
据说,萧念云不惜重金在京城名噪一时的成衣坊订制了一件极其华丽的衣裳,那服饰美轮美奂,足以在京城引发一阵轰动。
成衣坊,京城服饰界的翘楚,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
母亲最为珍视的两件衣裳均出自此地,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出自成衣坊之手自然更为非凡。
望着自己身上朴素的衣裙,一种难以言喻的嫉妒在心底暗暗滋生——那件为宫中特别定制的华服,本应属于她。
调整好情绪,她伪装出一副纯真无瑕的模样,缓缓步出门外。
“两位姐姐,你们刚刚说的,可是关于莺儿妹妹进宫要穿的服饰?”
即使面对丫鬟的冷淡,她内心虽有不甘,表面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颜:“皇宫里究竟是何种景象?真如话本所述那般金碧辉煌吗?还有,进宫所穿的与平日有何不同?我映蓉自小在乡间长大,还望两位姐姐不吝赐教。”
“乡下来的”这三个字似乎触动了丫鬟的自豪感,加之魏映蓉提及有糕点相赠,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跟随着她进入了房内。
几句溢美之词,些许糕点,加上一双看似不起眼实则精致的手镯,轻易便撬开了丫鬟们的嘴,话匣子一旦打开,便滔滔不绝。
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魏映蓉悄悄踏上了前往怡景院的路。
按照丫鬟的说法,魏知莺的礼服并未放置于卧室,而是保管在相邻的客房内。
那件特别订制的服饰采用了极为珍贵的布料,不宜折叠,故而借助木架悬挂在屏风一侧。
与之相配的首饰则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门半掩着,那把铜锁似乎只是一种形式,微弱的月光透过门缝溜了进来,照亮了角落里那袭华美的衣裳,如同遗落人间的仙衣,美得令人窒息,几乎不敢直视。
魏映蓉目光流转,缓缓扫过屋内每一件精致之物,心中那份对宁静之美的依恋如同晨雾般,轻轻缠绕却又不敢稍作打扰,生怕一息之间便惊扰了这份难能可贵的平和。
她轻移莲步,靠近床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一只雕花木盒的盖子,那盖子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缓缓掀开一角,霎时间,盒内璀璨的珠光如溪水般倾泻而出,照亮了她的面庞,也映照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贪婪之色。
那些宝石,每一颗都切割得完美无瑕,散发着足以令人目眩的光芒,引得她心神微颤,一时间,竟生出一股将其占为己有的强烈冲动。
然而,这份沉迷尚未完全沉浸,一阵突如其来的声响自室外传来,如寒风突袭,瞬间搅乱了室内的宁静,也让魏映蓉心弦紧绷。
她几乎条件反射般,匆忙间抓起身边最近的一只玉盒,身影一晃,便匿入了深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