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魏映蓉的脸色变得时青时白,愤怒与委屈交织在一起,“无论如何,我也是由皇后亲赐婚姻,成为了赵王的贵妾。”
魏安轻蔑地嗤了一声,缓缓说道:“贵妾也是妾,不过是踏入王府的门槛,头衔前面多了个‘贵’字,本质上和那些侍妾并无二致。身为侍妾,既不能从正门进,也不能走侧门,只能和下人们一道走后门。说得好听是侍妾,难听点,其实不过是王府里一名有职位的仆人罢了。”
“住口!哪里有你这个下人插嘴的份!”
魏映蓉气得全身发抖,自小到大,何曾受过如此的侮辱。
她扬起手想要教训魏安,手腕却突然被对方紧紧抓住,而魏知莺则趁机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放肆!在我的地方,竟敢动手打我的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魏映蓉被打得一阵眩晕,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没有崩溃的眼泪,她只是捂着脸颊,冷冷地向魏知莺冷笑。
“到底是谁没有教养,显而易见了吧?”
“当然是姐姐你自己啊!”
魏知莺拉了拉魏映蓉的衣领,她那双黑亮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韩姑姑嫁入了胡家,而你,可不是胡德文的亲骨肉。你虽然姓魏,但实际上与我父亲并没有血缘关系。说起来,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哪位大人物的私生女呢?”
“我——”魏映蓉的唇边颤抖,显然是被触及了痛点,“我为何要告诉你我是谁的女儿。”
“你不用告诉我,只要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魏知莺轻轻拍了拍魏映蓉的衣服,“只怕你心里也是混沌一片,就像我们的韩姑姑那样,糊里糊涂。”
“一派胡言!”
魏映蓉紧握拳头,眼中燃烧着怒火,“别妄想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相比之下,我拥有母亲的疼爱,弟弟的尊敬,还有侯爷的悉心栽培和十年的相伴。而你,虽然流淌着侯爷的血液,但除了一顶侯府大小姐的帽子,你还有什么能摆上台面的东西?”
“哦,对了,我还有个身居大将军之位的外祖父,一个花钱如流水的大舅,以及主管国家财政的二舅,换句话说,我可是一个后台硬实的人物。”
她的脸上绽放出浅浅的酒窝,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如果换成我在你的位置上,恐怕早就被自己的无能气昏了头,毕竟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我嘛。”
“魏知莺!”
魏映蓉仿佛被触及了逆鳞,瞬间变得异常尖锐,“你等着瞧!”
她的母亲曾经是侯爷的挚爱,而她作为侯爷倾尽十年心血培养的女儿,如果不是因为魏知莺这个生命力顽强又狡猾的弱女子,她的人生又怎么会是如今这幅模样?
按理说,她本应沐浴在祖母的疼爱之中,被萧念云当作亲生女儿一般对待,以侯门千金的身份出席菊花宴,赢得皇后的青睐,从而正式被许配给赵王,风光无限地坐在花轿中出嫁,成为京城里最耀眼、最风光的赵王妃。
正当魏映蓉眼神中闪烁出锐利光芒时,魏知莺已经悄悄退后两步。
如意院内,听到动静的仆人们纷纷聚拢,机灵的几个已经飞快跑去向老夫人禀报。
如意院空间宽敞,老夫人居住在后院,韩悦悦则带着魏映蓉姐弟住在前院的厢房里。
按常理来说,老夫人应该很快就到,也许此刻已经在院子里的某个角落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魏知莺的眼神闪烁不定,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微妙弧度。
那笑容,犹如针刺,瞬间击溃了魏映蓉心中最后的防线。
她死死地盯着魏知莺的脖子,心中充满了恨不得将其掐住的冲动。
就在她猛地向前冲去的瞬间,还未触碰到魏知莺,就被魏安凌厉的一脚踹回,慌乱中还撞倒了想要为自己出头的韩悦悦。
韩悦悦连忙挽起袖子,刚要起身,便迎面碰上了从院中阴沉着脸走来的老夫人。
“姑妈,您可一定要为我们悦悦和瑶儿主持公道啊。”
韩悦悦用力挣脱魏知莺温软的搀扶,紧握住魏映蓉那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蹒跚地引领至清风徐徐的院子中。
她的语气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栗,仿佛是刚从一场狂风巨浪中脱身,那份惊魂未定,令人心生怜悯:“知莺依仗着自己身为侯府尊贵的千金身份,又有韩家作为坚实的后盾,便纵容那些不明事理的仆从在此肆意妄为。您看看,我们的瑶儿已经被欺凌得这般模样,那无助而又凄楚的小脸,让人心痛如绞。我在那危机四伏之地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发现连保护自己的妹妹瑶儿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恶行发生姑妈,瑶儿的婚约已定,她将是未来赵王的王妃,这样的事情若传入赵王殿下耳中,我们侯府,还有淮哥哥,又该如何自处,如何向殿下解释这满园的荒唐与不堪?”
魏知莺步履轻盈地靠近,每一步都似细雨润无声,恭敬地屈膝行礼,那一声“祖母”轻轻飘入空气中,既含孝顺又带三分楚楚可怜,她抬眸时,眼眶泛着浅浅的红晕,那三分柔弱中夹杂的七分冤屈,犹如初春细雨中绽放的花蕾,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