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知正一边喝酒一边看热闹,没想到这热闹突然间就掉到自己的身上。
在她身侧的裴玄一直垂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实则在桌案下的手一直轻轻勾着对方的掌心,然后在她掌心写着一个一个的字。
感受到掌心的滑动,眼神流转之际,她站起身朝着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臣,一介女流之辈并不懂行军打仗之事,这件事还是交给更专业的人吧。”态度谦逊,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脸色。
这么多朝臣都没有说出有用的见解,这种情况之下,她也不好多做出头。
之前刑部尚书一事她已经得罪了很多人,如果现在再得罪,那恐怕她就要成为大雍朝的公敌了。
即便如此搪塞,皇上也没有想要放过她。
皇上的眸底幽深晦暗,好似在上下打量着席云知,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一旁的裴玄身上。
“说得不好也没有关系,朕不怪你,先说说你的见解吧!”
皇上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席云知若是再三拒绝,就有一点给脸不要脸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皇上臣觉得叛军叛乱并不是重点,重点的是,是什么让百姓们变成了叛军。”
席云知的一句话,把重点转移到了百姓的身上,户部和兵部两位尚书时不时地瞟上她一眼。
皇上没有吱声,而是默认让她继续把话说完。
席云知继续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据臣所知,岭北大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朝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到那边派粮发钱,拯救灾民,为何朝廷付出这么多依旧没有效果?相反还让百姓成了叛军,显然这件事不合理。”
皇上的确有点小心思,就怕有人贪墨所以派发粮食时候会晚上那么些日子。
即便如此,依旧能够安抚百姓,可现在百姓们叛乱,也代表有人把百姓逼的不得不反!
席云知的话让皇上很满意,满意得想要杀人。
一个女人都能想到的事情,为何朝堂上这么多的官员都没有想到?
显然,聪明人不是只有席云知一人。
而是这些大臣们有意隐瞒,他们不想说,更不想去处理,这种事得罪人,谁愿意多说一嘴去掺和呢?
皇上阴冷的,扫视众人一圈,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诸位爱卿们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本就寂静的大殿中,此时此刻更加安静了。
刚刚还看着美丽舞姬流口水的大臣们,现在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曾入定的模样。
皇上有些失望,同时又心中泛着冷笑,既然你们这些人都不想说,那他就偏偏要让这些话说出来。
这大雍朝是他的大雍朝,而并非这些世家大族的。
这些世家大族,妄图蒙蔽圣人之眼,想只手遮天,简直是做梦!
“席云知你接着往下说,朕倒要听听是怎么个回事!”
你们看不起女人不想让女人掌权,那朕就要偏偏给女人权利,要让女人踩在你们世家大族的头上。
不得不说,皇上是有些反骨在身上的。
席云知看了一眼皇上,也不知道皇上抽什么风,让自己不停地说。
裴玄在她的手心上写下安心两字,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说就行,遵从本心即可。
“皇上臣觉得第一时间先检查户部前去赈灾物资的总数量,其次应该派人前往岭北地区,调查赈灾钱粮是否真的派发到位。”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成安王妃这话说得有意思,叛军叛乱,所有的过错全都推脱在自己人的身上,你的意思是在说叛军叛乱没有过错的喽?”
语气更是咄咄逼人:“是不是只要朝廷做得不到位,那百姓就可以叛乱?”
这是一道送命题,不管你说什么,都会是自己的错。
席云知看一下声音的来源,说话之人正是秦朗,刚刚他向皇上谏言,却被皇上无视。
现在席云知又在这里条条而谈,怎么看都不顺眼。
“秦大人,你这话说得很有意思。”
席云知从座位上站起身缓缓走到秦朗面前。
“席云知你少在那里左顾而言他,本官问你是不是只要朝廷做事不到位,那百姓可以无理由造反?”
秦朗高昂着头,眼神俾睨轻视,仿佛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拼命地朝着席云知质问,而每一道都是送命题。
席云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突然抬起手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起。
谁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暴起打人。
席云知这一手下了狠力,一巴掌扇得秦朗如同陀螺一般,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捂着脸才堪堪停下。
“秦大人,请问疼吗?”
秦朗都被打懵了,脸上麻木不堪。
之前因为摔倒而磕的嘴,这时候更加肿了。
他就像是一个小丑,这狼狈不堪的模样,逗得众多朝臣纷纷偷笑。
就连刚刚郁闷的皇上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看向席云知时眼里略过一抹赞许,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反应就是机敏。
她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