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文熙在佣人的带领下拖着行李来到了她的新房,她刚刚进了屋子,佣人就连忙告辞,将房门牢牢的带上,就好像房间里住着什么怪物一样。
她丝毫不在意的进了屋,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憋闷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忍着干呕的冲动连忙将行李箱放好,打开了窗户给屋子透透气。
天呐!
这真的是病人住的地方吗?
她缓了一会儿后,便转身回来。
房间很大,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只是除了这憋闷的空气之外,房间里一眼望去,凌乱不堪。
也不知道,楚景绥是怎么在这屋子里生存下去的。
她脚步往前,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楚景绥,言文熙忍住心中的狂跳,他就是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她要照顾余生的男人。
男人皮肤泛着病态的苍白,整张脸也已经瘦的塌陷下去,很难想象他就是结婚证上那个意气风发,相貌英俊的男人。
她轻声道:“你好,我叫言文熙
,是你的新婚妻子。”
男人依然紧闭着双眼,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言文熙几乎都以为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她抿着嘴,又往前走了两步,直到床边。
越往前,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越加浓重,言文熙皱着眉,这味道里似乎还夹杂着粪便的味道,该不会是
出自一个大夫的本能,再加上床上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她这才试探着伸出手缓缓拉开男人身上的被子,还不待看清男人身下的情况就被一道呵斥声给打断。
“你在干什么!”
言文熙被吓的一哆嗦,刚刚掀起的被子也掉了下去。
她目光上移,不知什么时候楚景绥已经醒了过来,她面露惊喜。
楚景绥是清醒的!
那就说明,楚景绥还有救治的希望,这简直太好了!
“你现在需要清理身子,我帮你。”
“你出去,滚出去”
言文熙掀被子的手僵住,她愕然的看着怒意勃发却又无法动弹的男人。
她仔细想了
想,如果换做是她也没办法接受一个陌生人给自己清理这么隐私的事情,言文熙目光流转,眼中不免露出一抹同情。
“我知道你一时难以适应,但是我现在是你合法的新婚妻子,以后你的生活都将由我来照顾。”
楚景绥眉宇紧蹙。
“我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图的。”
言文熙抿了抿唇,她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温柔。
楚景绥现在的情况,但凡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大宅院里的佣人并没有很好的照顾他。
这房子封闭良久空气沉闷,还有那床单被套,早已经凌乱不堪,床单被套的表面都已经发黄,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换了。
在看看这凌乱不堪的房间,想来那些人平常也只是敷衍了事罢了。
曾经人人向往的天之骄子,在瘫痪了之后,竟然连个细心照顾他的人都没有,换做是谁,心理都会发生变化。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你现在是病人,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是你们家里人请来的护工,
而且我是医科大学的,在护理这方面要比你们家佣人好得多。”
医科大学。
呵,他们这是嫌弃他死的太慢了么!
楚景绥闭上了眼睛,胸口的地方跳跃着浓烈的火焰,可他却又无可奈何。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你走,你马上走。”
言文熙眉心紧蹙,看来现在是没法给他好好交流了。
她索性也不再跟他理论,她直接掀开楚景绥的被子,看清了他的情况之后,便忍住楚景绥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开始快速的清理起来。
楚景绥的样子想必是排泄了已经有段日子了,纵使言文熙曾经在乡下救济于人,也从没见过比他还要惨的。
污秽之物已经在他大腿之间干涸,脏物已经浸没了腿根,腿根溃烂发炎发脓,仔细看去,他的伤口中还有东西在嚅动。
言文熙当时就红了眼眶。
“楚家这些个不是人的,他们怎么能忍心让你忍受这种痛苦。”
听说现在楚家已经由楚景绥的叔叔和堂弟接手,虽然楚景绥
的爷爷奶奶一同住在这个大宅院里,但是想到那天老爷子的状况,想来也是力不从心了。
就算是这样,那叔叔婶婶那边也不能置之不顾吧。
她心里一边吐槽,一边拿来剪子,剪了楚景绥身上的衣服,然后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床单以及被套,最后她又在屋子里找了一些医用垫子垫在了他的身下。
做完这些言文熙早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而楚景绥也从刚开始的怒声咆哮发展成后来的一声不吭。
楚景绥睁着看着那个身形纤瘦的女人正气喘吁吁的躺在沙发上休息,不知不觉中他泪湿了眼眶。
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人能这么细微的照顾他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干净舒适的滋味了。
他在看向言文熙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感激,哪怕这个女人将会要了他的命,却也给了他最后的体面。
楚景绥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