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睡意昏沉。
鹿染将银针拔出,随即又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
纵然他们之前也有过亲昵接触,甚至是……
可在她一只手搭在傅祁的西装外套一角上时,依旧还是手腕僵硬,有些无从下手。
鹿染余光顺势朝着身边地上的水渍上瞥了一眼,见被傅祁撞翻在地的那只水杯,他肯定被磕碰的不轻。
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自己配置的消肿化瘀的药膏。
冰凉的触感袭来,睡梦中的男人微微蹙起那英朗的剑眉,他似是有些不大舒服,侧身后,继续睡。
昏暗的灯光映照下,鹿染看着傅祁腰间上的磕伤,眉心间不由得蹙起了一道川字纹……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傅祁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年纪这么轻,可这具身体却像七老八十一样。
调理起来也十分费劲,偏偏他还是个不大听话的,从来不听她的嘱咐,药也不按时服用。
鹿染将傅祁磕碰之处上完药,起身打算将药膏装起来。
不料——
身后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一把将她圈入怀中。
“别动。”傅祁嗓音低沉沙哑。
鹿染能够感受到自己脖颈上一阵温热的气息,
她分不清傅祁到底是熟睡中还是半梦半醒。
她也不敢动……
只能身体僵硬的躺在傅祁的身侧。
直到身边男人再无其他动作,她才放松一些。
这一觉鹿染睡得并不怎么踏实。
傅祁像是把她当做了抱枕,倚靠在她的身上,沉重的感觉,压制的鹿染几乎快要透不过气。
想到先前不知道怎么惹得傅祁一阵不快,鹿染不敢有所动作,更不敢趁着他熟睡后起身离开。
一夜梦醒十分,窗外天色已然大亮。
傅祁睁开双眸,觉察到怀中的异样,低头一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昨夜已经睡着,更是还将鹿染环在怀中。
那种头痛欲裂的般的感觉全然消弭。
傅祁缓缓坐直了身子,见她熟睡,没有惊动她。
低眉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无数通未接来电,还有医院那边傅念心打来的。
傅祁径直起身去了一趟浴室,一番洗漱之后换上了一套衣服。
任凭温热的水珠淋落在他的身上。
该死的!
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是感到鹿染身上的气息十分安心,尤其是她那掺杂了不怎么好闻的药香味……
他讨厌这种感觉。
却又对自己感到无奈。
这么多天
来,傅祁不是不想好好休息,可昼夜难分,忙碌工作之下,就算是他想要进入深度睡眠都很难。
在国外那几天,每每垂眸刚想要休息,外面一丁点动静都惹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尤其是每次他快要睡觉时,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那种酸痒难忍的蚁走感。
这是最让他崩溃的点!
傅祁从主卧室里出来时,早餐已经摆放整齐。
鹿染正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杵在餐桌的边上,“傅先生,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辰,您不能每天早上都用咖啡解决。”
“这样的话对您的胃伤害更大不说,我之前也告诉过您的,咖啡因对您的身体百害无一利……”
鹿染罕见的说了这么多。
傅祁脸上掠过一抹不悦,冷睨了她一眼之后缓缓入座,冷哼一声,“我不用你来教我做事。”
一句话直接把鹿染给呛得哑口无言。
想要说的话都到了嘴边上,却又不得不给生生的咽下。
“要是您不遵循我的医嘱,这样每天针灸也不过只是饮鸩止渴而已,傅先生,我知道您日理万机,但……”
不等她把话说完,身后的男人强势的拽着手腕,示意坐下。
傅祁将手
边上的吐司拿起,强行塞到了她的嘴里,“鹿医生,一日之计在于晨,食不言寝不语。”
鹿染被傅祁这一举给整懵了。
她刚刚还以为傅祁要发作,她今天可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对傅祁一番说教。
鹿染惊诧的瞪圆了一双丹眸,倒吸了一口气之后,又道,“傅先生要是不喜欢吃这个吐司的话,我明天可以试着换个口味,但每天的早餐少不得,都要吃的。”
傅祁薄唇上扬,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眼前的女人有几分的可笑,滑稽。
他竟是看不透她的心思。
她这是一门心思想要帮他调理身体?
还是真的蠢?
“这个是我提前给您煮好的中药,我知道您每天都很忙,您到了公司那边只用让人再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好。”
“相信傅先生就连那么难喝的意式咖啡都能喝得下,这点药,不算什么的。”
鹿染将自己事先已经熬煮好的中药用塑料瓶子装起来,还贴心的放入了保鲜包里。
傅祁微微蹙眉,瞥了一眼她手中之物,“这种廉价的塑料会喝死人的,你是真的打算帮我调理身体?”
这一句话说的……
竟让鹿染有些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