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冷冷地讥笑:“我差点杀了你心爱的女人,你会轻易放我出去吗?”
清冷的手电筒光根本就照不亮这硕大空旷的地下室。
不太明亮的光线下,男人沉沉地盯着她,那脸色阴沉、晦暗、紧绷。
指间的那点火星子微微闪烁,烟雾漫过手背,沿着袖口往上,慢慢散在空气中,混着那潮湿的霉味,有些刺鼻。
良久,男人终于开口:“只要你能治好我大哥的腿,我即刻放你出去。”
听到这句话,秦潇顿时笑了,笑得异常讽刺。
“你不是向来不信我的医术么?这会又何必跟我讲这样的条件?
是不是成天看着你大哥坐在轮椅上,你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所以这才慌了,发了疯地想治好你大哥的腿来弥补?
呵,陆时衍,你就跟那顾青柔一样,自私自利,道貌岸然,虚伪恶毒。”
听着她的咒骂,男人也不生气。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沉声道:“只要你有把握治好我大哥的腿,我马上放你出去。
但是你也休想骗我,你若是治不好他的腿,我只会让你比现在痛苦万倍!”
秦潇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忽然浮起一抹怪异的笑。
像是讥讽,又像是可怜,笑容中却又好像夹杂着一抹难过。
陆时衍狠狠皱眉:“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怜啊。”秦潇半撑着身子趴在地上,幽幽地道,“你这辈子注定要活在愧疚当中,你的良心注定要被谴责一辈子。
想赎罪?呵,赎不了了,你这辈子都赎不了了!”
陆时衍阴冷地眯起眸:“什么意思?”
“治不好了。”秦潇难过地笑道,“他的腿……永远也治不好了。”
“不可能!”男人骤然急了,揪起她的衣领冷冷道,“你说过你有两成把握,两成把握终归是有一线希望的,你怎么能如此坚定地说永远也治不好?!
你骗我,你想报复我对不对?”
看着面前男人焦急的模样,秦潇的心里不禁闪过一抹快慰。
可一想到陆时初的腿几乎治不好了,她的心里又闪过一抹沉痛和难过。
“说话!你骗我的对不对?他的腿能治好,对不对?”陆时衍揪着她的衣领几乎将她提了起来,“只要你承认你能治好他的腿,我立刻放你出去。”
秦潇苍白地笑了笑:“别再自欺欺人了,他的腿治不好就是治不好,那两成把握不过是我骗他的,是我激励他勇敢地活下去,激励他积极接受治疗的谎言罢了。”
“可恶!”
陆时衍骤然大吼了一声,将她狠狠地甩在地上。
男
人直起身子,悲愤的脸上满是阴鸷,身侧握紧的拳头因为怒气而青筋暴起。
秦潇艰难地撑起身子,回头看他,痴痴地笑:“陆时衍,这大概就是你的报应,往后,你注定只能活在这种愧疚当中,呵呵……呵呵呵……”
陆时衍的眉间尽是阴戾的杀气。
“你可知道,我大哥对你所谓的那两成把握有多大的期望么?”
秦潇脸上的笑猛地僵住,心头划过一抹沉沉的刺痛。
“你真该死!”陆时衍咬牙切齿的低吼,“满口谎言的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男人说完,便转身决然地离去。
随着男人的离开,这密闭空间里的唯一一束光也逐渐消失。
潮湿空旷的地下室里再度陷入那种令人惶恐的黑暗和沉寂。
秦潇抱着身子缩回角落里。
她将脸埋在膝盖上,眼眶止不住地泛酸,心头浮起一抹难忍的沉痛和酸涩。
地下室的入口有保镖守着。
没有陆时衍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下去看秦潇,也不能给她送食物和水。
周纤纤牵着跳跳守在旁边。
保镖说陆时衍已经下去了,真希望时衍少爷能够网开一面,放过肖医生。
等了好一会,陆时衍才从地下室里出来。
周纤纤牵着跳跳正欲上前,忽然瞥见他的脸色阴
沉无比,眉间尽是骇人的杀气。
周纤纤心头一沉,顿时止住了脚步。
肖医生是跟时衍少爷说了什么么?时衍少爷的脸色怎么这么吓人?
跳跳还想冲过去,周纤纤连忙拉住他。
她跟陆时衍从小一起长大,知道这样的时衍少爷是最可怕,最惹不得的。
陆时衍上来,一眼看到坐在不远处的陆时初。
他紧了紧身侧的手,缓步朝着陆时初走去。
“你打算关她几天?”陆时初冲他笑问。
陆时衍抿唇,顿了良久才问:“大哥,你在意她,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她所说的那‘两成把握’?”
陆时初忽然垂眸笑了一下,自嘲道:“以我的这种情况,你觉得我敢奢望感情么?
她是唯一一个,有两成把握治好我这双废腿的人,不管成不成功,我终究想试一试。
所以时衍,惩罚惩罚她便好,莫要太过了。”
陆时衍身侧的手更是紧了几分,心底划过一抹压抑的痛。
他微微闭了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