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一切正如预料之中。
一位身着华丽服饰,面容谦卑的小太监,毕恭毕敬地伫立于秦府那雕花大门之前,阳光透过繁复的门楣,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金辉。
“徐姑娘,纯贵妃娘娘特遣奴才来此,恭请您移步宫中一叙。”他的声音清澈而略带颤音,透露出对即将传达的旨意的一丝敬畏,但语气,比上次来传话的人客气了许多。
想来是纯贵妃授意。
徐满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转身回房准备入宫的行头。
这次来人却能耐心等待。
司徒言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等等。”他拦住徐满。
“我有话跟你说。”
徐满的眼神带着些警惕:“怎么了?”
司徒言递给她一张小纸条。
“宫内眼线的名字。见机行事。”
他的嗓音宛如暮色般低沉,徐满默默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条,沉默不语,仅以一个浅浅的点头回应司徒言,随后,她轻盈转身,步入了昏黄光影交织的廊道,渐行渐远。
司徒言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那渐行渐模糊的背影,眼中情绪交织,复杂难辨,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又归于一片深邃的宁静。
宫内。
纯贵妃的寝宫。
气氛,比上次轻松了许多。
纯贵妃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徐姑娘,这次多亏了你。”
徐满微微欠身。
“娘娘客气了。”
“不知娘娘这次召臣女入宫,所谓何事?”
纯贵妃那抹温婉的笑意,缓缓自唇边隐去,仿佛春日里突遇寒风,暖意尽失。
“已寻得那暗中投毒之人。”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穿透了室内的每一寸空间。
徐满心头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弦猛然拨动。
“竟是李昭仪。”纯贵妃的话语,字字如冰。
徐满愕然。
李昭仪?徐满心中暗自嘀咕。
记得司徒言先前的分析,那幕后黑手应是七王爷一派无疑。难道,这其中还藏着更深一层的曲折?
“娘娘,民女对宫中人事并不知情,是谁对民女来说无所关系,但娘娘既然找民女来,想来是有相关物品让民女来鉴定?”
纯贵妃满意的点点头,原本对徐满的怀疑也减轻了几分。
“在李昭仪的寝宫,搜出了药方。”
说着,她将一张纸递给徐满。
“你看看。”
徐满接过药方,仔细查看。
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药方,的确是用来让女子无法受孕的。而且,手法极其隐蔽。一般的大夫,根本看不出来。
“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真是难辨分明,此刻对于李昭仪的立场,徐满心中亦是迷雾重重,难辨敌友。
“徐姑娘,你可有所察觉?”
纯贵妃的话语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徐满轻提一口气,神色凝重。
“娘娘,关于这药方……”
她话语一顿,似是在斟酌。
“臣女尚无法断言。需得回去细细琢磨一番。”
纯贵妃的脸色,瞬间掠过一抹微妙的变化。
“徐大夫,莫非你是在搪塞本宫?”
话音未落,徐满已慌忙跪倒在地。
“臣女不敢!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臣女不敢妄下断言。娘娘如果信不着民女,民女可以将这药方誊抄一份,另一份娘娘再寻人查验。娘娘,您放民女出去这么多天,民女也没跑,不正说明,民女并无逃跑或害娘娘之意吗?”
纯贵妃沉默了片刻:“你在宫中研究有何不可?”
“娘娘,民女的医书都在家中,着实不方便的紧。”
纯贵妃冷笑道:“徐大夫,你需要什么医书宫中会没有,你只需要告诉我这药方是否有什么问题,这很难吗?”
“娘娘,此事民女实在不敢妄言,正如民女所说,我一介布衣,哪里能知道宫中贵人们的事,只不过娘娘手中有生杀大权,一个行差踏错,民女的命也在娘娘手中不是吗?”
纯贵妃思索片刻,也知徐满说的对,之所以找宫外的人,也是因为用着安全放心。
“好,徐大夫,本宫只能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本宫的人会去找你。”
徐满应允之后,转身离开,悄然步出那金碧辉煌的寝宫。
一踏出宫门,徐满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李昭仪……究竟是何方神圣?
莫非,她也成了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种种疑问,让徐满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脚下的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她坚定的步伐,向着宫外疾行。
徐满深知,唯有迅速揭开这一切迷雾,方能避免那未知的灾难降临。
否则,后果之严重,绝非她所能承受。
秦府,书房。
徐满将那药方狠狠地放在司徒言面前,也将宫内的事一一说给司徒言听。
司徒言缓缓拾起那张药方,目光一触其上,脸色倏地凝重起来。
“李昭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