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执灯,一手攥住秦湘玉的裤脚:“求表姑娘救命。”
说着,眼尾就落下泪来,看得人实在不忍。
秦湘玉喉咙犯痒以手绢掩唇咳了咳:“这是怎么了?”
丁香心里不高兴,倒是把这事儿说了个遍。
说完后,秦湘玉愣了愣,连她都没想到,还能出这种变故。
“姑娘……”她涕泪涟涟。“奴婢实在是没了旁的法子,求姑娘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膳房……”
“奴婢不想被发卖。”
“你也看到了,我这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
蝉衣失落痛哭,给秦湘玉重重的咳了几个头,这才抬头道:“给姑娘磕头,算是全了往日情分。若是以后有缘以后和表姑娘再见。”
说完就垂着泪失魂落魄的往院外走。
秦湘玉实在看的不落忍。
她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若是蝉衣像许妈妈一样强硬她今日断不会走这一遭,可,她实在可怜。就如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又懂事又坚强的垂泪,你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悲哀的结局。
“等等。”
蝉衣转了头,灯光依稀照出两行清泪,开口又沉又重:“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奴婢去做……”
秦湘玉用力的握了握手:“你等等,我随你同去。”
蝉衣脸上又惊又喜,一句姑娘哽咽在喉间说不出口。唯有心中感激,溢于言表。
“你还瞧什么,还不回去报信儿!”丁香口吻不好。
被骂了蝉衣也不生气,连连出声:“哎,哎,丁香姐姐我这就去。谢谢丁香姐姐,谢谢表姑娘。”
丁香看了她一眼,然后扶着秦湘玉进去更衣。
她倒是没有多穿旁的衣服,只在外面罩了件小衫,又披了件外套在外面。
为了制造效果,秦湘玉特意嘱咐许妈妈做了现代的熊猫面罩和衣服,尽管是傍晚,依旧炎热,一会整个人待在里面,还不知道有多闷。
不过倒好,有了这个臃肿的衣服,但是不用担心,秦执会认出她。
丁香举着灯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秦湘玉跟在后面。她笑了笑:“小丫头家家的怎么气性这么大,你想想,要是我不帮她们,万一她们被发卖去了不好的地方怎么办?”
丁香,就算以后我走后,我也希望,有人能念着想着,就算你有什么,也有人能帮一把。
就像贾家破败后,刘姥姥为了报答王熙凤,暗中相帮,救了不少人。
在这个世界,她所求不多。
只希望,陪她这么长久的女孩子,不求她后半生泼天富贵。只求她平安喜乐,顺遂一生。
丁香哼了一声,不语。伸手把手中的保温杯递给她。
从湘荷院到膳房路程不短,秦湘玉自染了风寒来时时喉咙发扬,丁香特意为她准备了润喉。
秦湘玉失笑,假意咳嗽两声,就见她急急的望了过来。
在她抬头的瞬间,又假装不经意的移开了目光。
这口嫌体正直的丫头。
秦湘玉笑出了声。
丁香侧头看她:“小姐!您还笑的出来。”
我我都快被气死了。
秦湘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过十四五的丫头,怎么老这么死气沉沉,就该开开心心的。
“好了好了,我下次听你的好吗?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奴婢拿您是没办法,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吧。反正您说话也不作数,奴婢又能怎么办呢?”虽然这样埋怨着,她却收了保温瓶,继续执灯照路陪秦湘玉往膳房去。
秦湘玉到膳房的时候,许妈妈正坐在门口。
看到表小姐,许妈妈脸上都不复苦大仇深,轻松了起来,表姑娘久久没到,她还以为她不来就急了,也就蝉衣这丫头,丁香叫她走就走,也不知道等着表姑娘,万一什么原因没来了怎么办。
“姑娘,您可算来了。”
秦湘玉神情淡淡。
许妈妈也不在意,笑着开口:“东西老婆子已经准备妥当了,姑娘您看?”
“我先去换衣裳。”
许妈妈皱了皱眉,她并不希望秦湘玉换衣服,毕竟二太太那面来催了几次。指不定对她心里起了芥蒂,若是表姑娘过去献礼,指不定二太太看在表姑娘的份上就不为难她们膳房了。
“姑娘,您看要不别换了,那面派人来请了几次了,省的耽误了时间。”
丁香冷怒开口:“你这老婆子别多语!我们姑娘知道。”
若不是为了帮你们,我们小姐也不必过来受这一波折磨。多热的天啊,还得闷在头套中,姑娘本就不舒服。
可若被陶氏和秦执知道,还以为她们姑娘又动了什么心思。
丁香自那日秦湘玉憔悴回来后,就对秦执印象极差。
什么人,还敢在她面前吆三喝四,大声说话。许妈妈正想说两句,就对上秦湘玉清泠泠的目光。
一时间竟然怯了:“姑娘去换就是,老婆子叫她们在外面等着。”
前院派人来催促第三次的时候,膳房的人总算姗姗来迟了。
此时,该给大爷献礼祝贺的各房各院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