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继镞见柳遗音要逃,低喝一声,双脚微一点地,如飞鹰扑食一般,疾向前面冲去,张洵也狠狠一咬牙,呼的一股劲道,拍了出去:“魏兄不用着急,我来帮你。”
遗音反身抵御,一时间劲气激荡,三人各退三步。
张洵看着遗音:“柳姑娘,在下相信你定有苦衷,你不如放弃抵抗,我定会为你向说情,竭力保你性命……”他越说声音越小,他心中知道即便是白遗风出面求情,也未必奏效。
遗音微微一笑:“张大哥你对小妹的情谊,小妹心领了,但小妹亦是刚烈之人,若无师尊之命,不敢轻生。”魏继镞笑道:“你满手血腥,还敢期望师门保你不成?”
遗音淡淡一笑:“我从小孤苦伶仃,若非师父收留,我早已死了,我就算要死,也要先向她老人家请罪!”
魏继镞轻笑:“你既然有请罪之心,那就赶快放下武器,我答应你,让你与你师父见上一面,然后再送你上路。”遗音想了一想:“你可说话算数?”
魏继镞未料到她竟会答应,不禁一愣:“我以尚贤楼楼主身份发誓,在你未见到你师父之前,绝不杀你,若违此言,必将受到千刀万剐之苦。”遗音点了点头:“你既发誓,我便相信你。”
魏继镞上前,欲接遗音手中的弦琴,怎料遗音却向张洵走了过去。
只听她说道:“张大哥,这琴乃是我离开凤寒宫之时,师父亲手交给我的,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你替我好好保存,待我见到师父之时,烦劳你交换给我,让我亲手还给她老人家。”
张洵点头答应,突然急退数尺,喝道:“什么人?”他话音未落,一支利箭贴脸而过,接着便听到一声轻笑,一个身着长衫,手持□□的俊美少年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张洵目光一转,打量了来人一眼:“巫兄弟,你为何要出手阻拦?”那姓巫的少年深深看了遗音一眼,微微一笑:“张兄,你可相信一见钟情?”
张洵面色一紧,偷偷瞥了遗音一眼,不知怎么回答,那姓巫的少年又说道:“看样子你是不会相信的,但是我相信,所以我不能让遗音跟你们走。”
魏继镞冷哼一声:“巫兄弟你虽有多情公子之称,但也太过多情了吧,连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你也喜欢?”姓巫的少年置若罔闻,徐步来到遗音身前:“在下巫含玉,见过柳姑娘。”
柳遗音睁大了眼睛看着巫含玉:“公子的好意,遗音心领了,只是……”
巫含玉微微一笑,打断她的话:“没有只是,我生性风流,既然喜欢上了你,岂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他这话虽说的轻浮,语调中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决。
遗音摇了摇头,绕开巫含玉朝魏继镞走去,岂料她刚走出三步,一支利箭擦耳而过,直取魏继镞左眼。
魏继镞手腕疾挥,一掌推了过去,生生将那之飞箭握住,微微一笑:“巫兄弟果然好箭法。”巫含玉见他把飞箭往外一扔,右手自然的收进袖笼里,微微一笑,暗道:“魏兄好功夫。”
魏继镞继续说道:“巫兄箭法虽是出神入化,但可惜平生只带九支箭,先不说已九去其二,就算九箭全在,只怕也无法带着柳姑娘全身而退,何况柳姑娘还不一定会跟你走。”
巫含玉摇头:“魏兄此言差矣,你可是忘了‘鱼传尺素’的东主为何人?”魏继镞一愣:“巫兄弟竟要为了这个妖女动用‘鱼传尺素’的人马,若是令家翁知道了,定会……”
巫含玉摆了摆手:“魏兄是在替家父教训我?”魏继镞面色微窘,忙拱手说道:“在下一时失言……”
巫含玉潇洒一笑:“‘鱼传尺素’只是一个供江湖朋友集散、传递消息的地方,旨在赚钱,就算有些人马,每个分店也只有区区六七人,怎么敢和在场的英雄豪杰一争长短……”
他微微一顿:“只是……只是我若死在这里,只怕太阳还未落山,家父便已收到消息是何人所为……”魏继镞心下一颤,莫非他要以死相护?
巫含玉见魏继镞略有迟疑,眼眸一转:“我巫含玉自问替他老人家惹了不少麻烦,远的不说,就说三年前我与春寒宫展大小姐那段孽债,若不是他老人家出面,只怕……”
他长叹一声:“我这恣意妄为的个性,说不得给他老人家徒添了多少麻烦,但我这人爱花惜花的性子又改不了,只有他老人家多担待了。”
众人闻他之言,不由的哀叹:“巫堡主护犊情深,若我们真的错手杀了这小子,势必遭到巫家报复,这……”不由的都望向魏继镞。
鱼传尺素覆盖中原各地,一共有一千七百零八家,不仅是江湖消息枢纽,更几乎掌握了每个武林人士的背景、弱点,若真的错手杀了巫含玉,只怕要引起一场武林浩劫。
魏继镞想了又想,一咬牙对着柳遗音问道:“这事还是由柳姑娘决定为好。”巫含玉微微一笑,看向柳遗音,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遗音会跟他唱反调。
柳遗音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在张洵面上微微一停留,最后落到魏继镞脸上:“既然小妹可以选择,自然不愿被人当做犯人一样,押回凤寒宫……”
巫含玉爽朗一笑,来到遗音身边,伸出右手:“柳姑娘,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