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鸾姿凤仪,婀娜百态,又带着阵阵轻铃般的笑声,真是神仙下凡,腾云驾雾之胜景。
这等节目霞凌阁一年也难得有一两次,即便如韩玉这种隔三岔五就跑来的也是初次见到,满阁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看来今日必有贵客在场。
雅间里的学子一时都停了交谈,专心看起节目。懂行的人纷纷窃窃问道,现在究竟是谁在阁里,若说此雅间的人不少也来得背景不浅,但毕竟都是年轻子弟,自己还未有实权,还没能有要霞凌阁拿出压轴戏的份量。霞凌阁的少部分节目是众所周知的天家御用,凡人几乎无缘得见,今日这出就绝非平日的寻常项目。
空中仙女般的舞姬们一落地便抖开长锦,自行跳入舞榭。在舞榭里的水面上交错跳动,舞姿灵动雀跃,正中的那名歌姬跳得更是几乎有一层楼高,每跃起时在空中要么舞得飘然出尘衣袂翻飞,要么快速旋转看得人目不暇接。
韩玉竟然站起来走到栏杆旁目不转睛地专注欣赏。
重涵手肘碰了一下钟承止,用头指了下楼下舞榭正中的那名舞姬,说:“这个就是那繁斐了,看韩玉这魂都被勾去的模样。”
钟承止望了一眼韩玉,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继续看舞蹈。
这时,李宏风的声音突然响起:
“据说韩公子对繁斐姑娘可是一往情深。”
重涵一桌转头看向李宏风,见其满脸春风得意,完全没有了刚刚被重涵几人戏弄得灰头土脸的那模样。这连着两日李宏风都被重涵看了笑话,看这架势,这是要来找回场子了。
李宏风旁边也自有死党,立刻应和道:“据说韩公子三番五次地恳请繁斐姑娘作陪,都被一一拒绝,到现在都无缘得以一次近距离相见。”
其实是见过的,但是是靠的重涵,实在也不值得一提,更别说此时拿来作为反驳。
“那可真是苦了韩公子一片相思之情。”另一死党也笑着应和。
李宏风双手一抱,得意洋洋地说道:“不如今日就让在下逐了韩公子一个心愿,虽然无法争得美人心更无法抱得美人归,但好歹能相见一面一解相思之苦哈哈。”
李宏风说完便在耳旁拍了拍手,旁边一位小二走了上来,李宏风对着小二小声说了几句,小二便走出了雅间,看来是去吩咐了。
李宏风转头又对重涵一桌人一笑:“韩公子不用谢我,就当是祝你能金榜题名的一点小礼。”
重涵、李章明、韩玉、张海云,这四人自然是重涵这派的核心。虽然都是年幼玩得投缘逐渐组成的,谈不得什么朋党,但损其中一人,也自然是损了一派的面子,更别说作为类似小党头的重涵。
全雅间的人都看着李宏风一桌和重涵一桌剑拨弩张的气氛。
不过重涵其实一点也不急,李宏风这两日真是倒了霉了,到现在还没明白重涵一桌多了一个钟承止意味着什么。
李章明、韩玉、张海云三人是还不知钟承止的厉害,此时面色是真不太好看。而重涵,心里笑得都快开花了,表面上却一脸严肃。准备在李章明最春风得意的时候给他来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过了一会,舞蹈结束,舞姬们又纷纷被黑衣男侍抱上了五六楼,收场也一样美不胜收。舞榭上换上了多种乐器,一众乐师走了上来表演起了高山流水的合奏。
李宏风起身站在栏杆旁边,抬头望着六楼某处,果然须臾之后,一个黑衣男侍和繁斐一起走到了栏杆边,然后黑衣男侍托起繁斐便朝着李宏风所站之处跳了过来。这仙女直接从天空之上落到眼前,比刚刚看的满天飞舞还震撼,雅间里不少人发出了惊叹声。
黑衣男侍一落地便收起锦布快速离了去,留下繁斐在李宏风身旁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李宏风十分有风度地对着繁斐一见礼,扶起繁斐一只手,两人便一起入座。繁斐举止优雅,一笑一颦间决无丝毫寻常伎伶的世俗之气,反让人觉得是深门香闺,绝不可妄动低俗心思。
韩玉虽然被李宏风弄得面色不好看,但依然挡不住一脸深情地望着繁斐,看得李宏风更是得意。
“繁斐姑娘,你可知这位韩公子?”李宏风指着韩玉对着繁斐问。
繁斐轻轻一点头,笑而不语。
“他对你可是一片真心,整个京城的读书人无人不知韩公子的深情。”李宏风一边说还一边对着韩玉敬酒。
繁斐对着韩玉的方向轻轻点头,目光却没有转过去,李宏风每喝完一杯,繁斐便帮他添酒夹菜。
李宏风把手搭在繁斐肩上,一杯接一杯已有一些醉态,时而在繁斐耳边小声私语,时而又哈哈大笑,尽显亲昵之意。一桌人谈笑风生,时不时地揶揄韩玉几句。
重涵这边则因为韩玉脸色十分不好,并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