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颜玉的巴掌可是下了死力的,姓葛的恶霸倒在地上一时眼冒金星,等甩了甩头站起来时,眼珠子里尽是猩红的血丝。
“你他娘的找死!”恶霸怒吼一声:“谁要是把这残废小子弄死了,老子重重有赏!”
一群人看窦颜玉有只胳膊坏的,又听有重赏,个个眼冒绿光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往前冲。
窦颜玉凉凉一笑,抬手捏紧了拳头低声喃喃:“这世上除了我自己,谁也别想要我的命!”
崔莹已经跑远,她再无顾忌,不同于方才打架的温柔风格,招招狠辣。
一时间拳至皮肉的声音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茶馆里的客人们听得骇人,都不敢出去。躲了半天,外头的声音越发小了,等只剩下痛吟之后,有那些个胆儿大的颤颤巍巍从窗口探头去瞧。
“噫!”有人惊呼出声。
茶馆外的大枣树下,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的伤员,尤其那位葛二哥已经被打得他亲娘都不认识了!而那位伤了胳膊还以寡敌众的“翩翩少年郎”一脚踩在恶霸的腰眼,弯身训话。
“本公子叫周成慎,在军中算是有点儿地位,下次再见到你为非作歹,仔细小爷真要了你的命!”话罢使力踹了他一脚。
姓葛的恶霸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屁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窦颜玉浅色的眸子冰冷地扫了一圈儿,将腰间的衣摆放下来,转身扬长而去。
等人彻底消失了,才有喽啰过来将那位葛二哥扶起来。
“啐!”他张口吐了一口血沫子,捂着腰颤声吩咐:“走!”
转过巷子就瞧见一名黑衣人迎面出来,他抬手扔过来个钱袋子。
葛二哥掂了掂,到底是绷不住了,哭丧着脸开口:“先生!你原先可没说过这人那么厉害!”指着身后一群残兵败将咬牙道:“你瞧瞧我这兄弟们都伤成什么样了?不行,你得加钱治伤!”
黑衣人蒙着面,只露了双眼睛,闻言转头盯住了恶霸的脸。
那神色冰冷得就好似在看死人,姓葛的如坠冰窖哆嗦着再不敢多言,收好钱赶紧走了。
窦颜玉难得出门一趟,方才又伸展了下拳脚,这会儿只觉得神清气爽,不多时就到了同崔莹约好的酒楼。
进去找了一圈儿却并未发现崔莹的身影。她心下不禁一沉,提步就朝门外去找!
“窦二小姐。”一个熟悉清越的女声忽然响起。
窦颜玉脚步一顿,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瞬间从尾椎弥漫到脑门。她手指微屈,但很快调整好了心绪,神色自然又疏离地转头看向那人。
“原来是程萝烟小姐。”
女子笑容温柔端方,再加上削肩窄腰,分明是将军府的小姐,可光是站在那儿,也能叫人平白生出一丝我见犹怜的娇弱之感。
“我素来得知窦二小姐行事……”程萝烟掩唇轻笑着打量了一遍她身上的男装:“别具一格。却没料到有幸会在这儿见到窦小姐。”
“窦小姐是来此处用饭么?如此行色匆匆,莫不是里头客满了?”
窦颜玉忧心崔莹安危,自没耐心在这儿同她继续虚伪客套,只佯作笑容说:“倒是并未客满,程小姐大可放心,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话罢绕过她便走,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程萝烟的目光似乎跟了好一会儿,如芒在背。
她心下起疑。
一盏茶的时间,寻遍了附近崔莹可能会去的胭脂铺绣坊、点心庄等等。竟然一无所获!窦颜玉心急如焚!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当初坠马之事!
再联系到方才离开时程萝烟的古怪之处……
窦颜玉神色里闪过一抹冷然!
如归楼是京城里几大酒楼之一,程萝烟素有贤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日里每月也会约上几个闺秀出来小聚。
所以这次的酒楼会面也丝毫不会显得突兀,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唯有她嘴角噙着的自得笑意和时不时看向窗外的漫不经心才能略窥一二。
几家的小姐正说着私房话儿,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程萝烟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就看见男装的窦颜玉一脸笑容地站在门口。
在座的闺秀中有人正要开口呵斥。
“窦二小姐?”她脸上堆起和和气气的笑,故意叫破了来人身份。
窦颜玉混不在意地点点头:“程小姐,我有事儿找你。”
“哦?”程萝烟表情不变,心里却生出了一分警惕。
“我本是去寻一位朋友。”窦颜玉神色一本正经:“遍寻不着之际遇到了段宣言段大人,他说有事想问你。”
“我琢磨着你在这儿,就将他带来了。”她指了指右边:“如今就在隔壁,想来应该颇重要,这么近,程小姐不妨过去见见?”
一听是段宣言,程萝烟不免松了口气,又见这儿如此多人,料来这窦颜玉也不敢随意诓骗她,心下的防备便放松了许多。
“也好。”程萝烟施施然地起身,随着窦颜玉出了雅间。
“请。”窦颜玉打开门,等她一走进去便身手利落地将屋子闩上了。
程萝烟抬眼发现屋子里没有段宣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