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先是看到了上面收信人的名字,买买提三个字他可一点都不陌生,而信封里面的字迹也确实是齐顾泽的,一时间他感觉眼前的景象好像模糊了一阵。
他身形摇晃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还是户部尚书冲上去扶了他一把,只是那嘴角的那抹冷笑却让裴玄觉得天旋地转。
“今上,这信绝对是伪造的,摄政王那般小心谨慎的人,就算真的存心勾结敌国的话,您觉得他会让这种信件流出来么?”裴玄一把推开了户部尚书大声喊道。
“是与不是的,他就在这,让他自己说说吧。”今上看完信上的内容之后,狠狠地握住了拳头对着齐顾泽说道。
信中的内容不是别的,俱都是在询问齐顾泽何时逼宫,在今上看来,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不曾有过这个心思,以前没有,如今更没有。”齐顾泽却是整了整衣衫昂首挺胸的回答道,毕竟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有这所谓的证据,他依然敢这般说话。
“那这信上的内容摄政王怎么解释?还有这信上的字迹,可确确实实是你的字迹。”丞相也是阴恻恻的开口说道,接着就把信直接丢在了齐顾泽的脚下。
“字迹确实是我的字迹,但是这信上的内容我一概不知。”齐顾泽弯腰捡了起来,随意的瞥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回答道。
“我也相信摄政王绝对是清白的,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就算他……”裴玄也是开口解释了一番,只是刚说几句,就被丞相给抢过了话头,“裴大人,你自己的事情还没交代清楚呢,就先别急着替别人站台了。”
“我不知道丞相大人此言是什么意思。”裴玄闻言眉头紧锁,不知道丞相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如今人证物证都在,摄政王勾结冥月国之事已成定局,裴大人却还一直颠倒黑白,妄图替齐顾泽开脱,我有理由怀疑你也是摄政王的同党,如此才能解释的通。”丞相冷笑一声,“裴大人,你当日可是跟摄政王一块从冥月国回来的,你敢说你跟此事毫无干系?”
他说完之后,便垂头站到了今上的身边,如今到了让今上说话的时候了。
丞相虽然并不想这般污蔑人,可他如今需要靠宁远侯来保命,就只能如此。
“丞相大人您别血口……”裴玄闻言大怒,这屎盆子扣的还真快,自己反倒成了那个颠倒黑白的人了。
“够了!都少说几句!”一直沉默不语的今上,重重的拍了下扶手厉声喝道。
“请陛下息怒。”众人闻言同时下跪,异口同声的说道,而户部尚书则是暗暗的给丞相竖了一根大拇指,丞相这招实在是高,让今上堵住这两人的嘴可是太合适不过了。
“将摄政王暂时收监,朕会尽快做出定夺的。”
沉默了半晌之后,今上的声音在殿中淡淡的响起,在场的众人都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触今上的霉头。
裴玄抬头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齐顾泽给他摆了摆手,只好生生的把言语给咽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侍卫把齐顾泽给带下去了。
“至于裴大人么,方才丞相的话语有几分偏激,朕知道你跟摄政王交好,那般行事也无可厚非,不过下不为例。”今上这话分明就还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微臣谢过陛下。”裴玄知道今上是在保护他,也只好接受,不然他就只能被安上一个同党的罪名了。
“朕有些乏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商议吧,退朝。”今上说完话之后,便起身离开了殿中。
丞相和户部尚书站在一起,面带微笑的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裴玄,心中那是得意的不行。
裴玄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眼神在两人的身上淡淡的扫过,接着便调转身形离去了。
“裴大人小心些,下次再摔倒可就没有人上前扶了哦。”户部尚书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裴玄却是充耳不闻,径直的行出了殿门。
拐了几个弯以后,裴玄才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嘴里低声骂道:“居然被他们两个摆了一道,这口气我来日一定要讨回来。”
发泄了一通以后,裴玄整理了整理衣衫,便朝着刑部大牢的方向走去。
毕竟今日这事已经能够看出,是户部尚书和丞相策划好的,那么齐顾泽进入牢房之后,定然是凶多吉少,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的了。
裴玄匆匆的赶到了刑部的大牢,却被门前的侍卫拦住了去路,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进去。
他先是掏出了银两,就塞到了侍卫的手中,却被他直接给递了回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见到文的没用,裴玄便准备用武的,上下抛飞一下手中的银两,他酝酿了一下脾气,指着那名侍卫的鼻子尖厉声喝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就是知道才不能让您进去,裴大人您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侍卫缩了缩脖子小声的回答道。
“奉命?奉谁的命?”裴玄怒极反笑,锤了一下那侍卫的肩膀说道。
“是……是……”侍卫言语躲躲闪闪,支支吾吾的没有回答。
“是本侯的命。”后方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