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整?
陈仲初略微思索,大致明白了柳员外的意思。
江湖偏方,以形补形,以物补物;瞎子吃眼珠,心疾便吃心脏
但都是以食用动物为主,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却把目标对准了人!
陈仲初咬紧牙关,强忍着怒气:“若是外面的流民见不到自家娃儿,不会闹吗?”
柳员外听闻,不屑一顾的‘嘁’了一声:“年轻人啊,我既然敢做此等买卖,便早就想好了办法,你也无须担心会有人找你麻烦。”
“那些个难民来寻,我便说娃娃送给了殷实家庭寄养,不想被打扰,他们自然”
说到一半,员外突然停住,似乎意识到自己讲的太多。
“怎么,你也想做?”
陈仲初看他一脸警惕,不愿继续说下去,索性也不装了。
“我做你仙人板板!”
抬手成爪,隔空御物。
柳员外顿感咽喉被什么东西堵住,整个身体被提上半空。
他伸手不断去抓脖子,然而什么都没抓到。
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惊恐万分,瞪起那双并不大的眼睛,想询问对方到底做了什么,还想搬出后台州府大人威胁。
可惜,气管被灵力封锁的他只能发出沙哑呜咽。
片刻之后,一具尸体落地。
但陈仲初脸色依旧难看。
从清宁镇到云梦县,再一路跋山涉水来到此地。
自己见过很多肮脏事物,最震撼的,莫过于路边难民为了一口吃的与人生死相搏,甚至不惜烹食同类,交换儿女相食
虽同样令人厌恶,但他们要想活下去,不得不如此做。
可眼前的柳大善人,却将这些好不容易活下来苦难百姓,当做猪狗分尸做起了买卖。
最后众人还感恩戴德,将其当成活菩萨。
此种行径,比人贩子万恶百倍,甚至相较于两禅寺,活生生掏人内脏的狗妖还可恶!
“呸!”陈仲初啐了地上肥硕尸体一口。
又回从柳员外身上摸出一千两银票。
“买卖是吧?”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买家也该死。
转身出门,翻身越过后院围墙,停在那辆马车旁。
赵老板以为送‘货’来了,拉开帘布准备迎接:“管家您可算”
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砂锅大的拳头,轰的他面部变形,当即气绝身亡。
马夫吓得拔腿便跑。
对此陈仲初并未理会,而是从赵老板身上摸索出四千两银票。
“难怪这么多人喜欢做劫富济贫的大侠,来钱可真容易。”
手握五千两银票,整个人也有了底气。
不过,方才柳员外所说州府也参与其中,是否要一不做二不休,将州府给宰了?
州府具体是几品他不清楚,但绝对不会低,身边定然会有大批高手存在。
此举很冒险。
可不杀吧,凭借对自己性格的了解,心中定会十分膈应,对道心也不利!
“嗯愁。”
好在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
卜卦问天,道家必备法门,以往教他道法的师傅说过:遇事不决,问春风。
“正,便是去;反,则不去。”
叮~陈仲初将铜钱弹向高空。
等铜钱落入手中,他低头看着‘反’面朝上的铜钱,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仲初盯着它足足半刻钟。
突然,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狗铜钱,乱我道心!”
咔咔咔
可怜的铜钱被强大力量捏成齑粉,散落风中。
陈仲初踏步,飞向望月城中心。
身为道家之人,其实根本不信命运一说,或者对于命运有着别样的理解。
所谓命运,天道,乃是自然生灵思想孕育而出,并非某个依照轨迹运行的机器;它会根据思想变化而改变,没有规则也没有轨迹可循。
总结起来便是四个字:我命在我!
若说的中二一些,便是:我明由我不由天!
再说,自己已经是个通缉犯,杀一个狗官败类是杀,两个也是杀,债多何许愁。
感知一番城外,张屠户的表哥没食言,将马栓在了一处丛林树上,人已经离开了。
州府所在位置离马匹大概相隔十五里,一旦动手必定惊动城内甲士。
最难缠的,是城内竟有着一位一品大宗师坐镇!
“确实很难。”
陈仲初心中大致盘算一番,自己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且需要保持一定距离,否则大宗师近身很难摆脱。
念此,他先去钱庄把银票全部换做现银,通过与万魂幡建立的契约传送回道观。
五千两银子太重,他并不想给马匹带来过多负担。
唯一遗憾的是,万魂幡还未将鬼牙注入魔灵,无法使用。
做好所有准备,陈仲初跃上一座高楼,将感知探入两里之外的府衙。
此刻,重兵把守的府衙内。
头发花白,估摸着有五十岁以上的州府大人,脱下那身紫色官袍交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