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皇后娘娘的凤仪殿,荣伺便看到娘娘挺身端坐在殿中的锦榻上,一脸深思。
荣伺快步走到殿中,俯身跪地,向皇后跪拜行礼道:“儿臣拜见母后。”
“皇儿,起来吧。”听到太子殿下问安,皇后立刻眉容舒解,微笑轻言道。
“谢母后。”荣伺起身。
“伺儿,近日可去见过歆儿的那些伴读了?”皇后端起桌上茶碗,一脸漫不经心说道。
“回母后,儿臣已见过了。”
“哦,有何想法,可有中意之人?”
“母后,儿臣起先觉得那叶家姑娘和肖家姑娘均是不错,但深入比较下来,儿臣发现那叶家女子外强中干、脾性娇惯,霸气有余而庄重不足;倒是那肖家女子端庄大气、雍容典雅,既玲珑周到,又细致入微,儿臣很是满意。”
“呵呵…脾性娇惯庄重不足?母后怎么听说,你与人嫌隙,都把人家姑娘推入水里了?你这太子,当得可真是威风呀!”荣伺话毕后,皇后娘娘一脸愠色,沉声说道。
见母后发怒,荣伺立刻俯身跪地,一脸焦急辩解道:“母后明鉴,那日儿臣好意与那叶倾心言语,谁知她却对儿臣言语不敬。儿臣自然生气,便轻轻甩了甩衣袖,岂料一旁那叶倾心心虚害怕,又弱不经风,脚底一滑、四仰八叉,便跌入水里了。母后此时却说是儿臣之过,委实是冤枉儿臣了,请母后明察。”
“罢了,你且起身吧。此事既已过去,那叶姑娘未受伤害,叶太傅也未追究,我便就佯装不知了。只是你行事毛躁冲动,我须给你记上一笔,免得下次,你被人背刺了尚不自知。这次全当是个教训,下次行事,切记戒躁戒怒,以免坏了大事。”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记下了。”荣伺起身,抬手作揖道。
“至于你说那肖家之女,母后是也见过,此女确实是个端庄馥雅的可人儿,你既喜欢,便定她做你的太子妃吧。”皇后缓舒了口气,放下茶碗,缓声说道。
“儿臣谢母后成全。”荣伺脸上笑意荡漾。
“哎……只是,你堪堪太子二十载,却无任何履历功绩可供人称颂,也难怪朝堂众人对你不服。”沉默许久后,皇后娘娘突然扶额,有些哀叹道。
“母后所言,儿臣岂会不懂,只是儿臣虽已弱冠,然父皇仍未委任儿臣任何朝廷之职,儿臣便是想做出功绩,也没有机会呀。”
哦?!说起来近日朝堂变化频频,也恰恰是个机会。皇后暗忖道。
“若是今日母后给你个机会,你可愿倾尽全力,做出些佳绩给你父皇和堂前那些朝宸看看?”此刻皇后身子微倾、一脸认真问太子道。
近日朝局动荡,好些人与二皇子荣诃关系密切的大臣突然转了风向,变得畏首畏尾、踟蹰不前了。
之前娘娘一直动用后党关系暗里施压,都收效甚微,近几日突然如此,娘娘猜想,定是有人采取了非常手段。
着人调查后才知,原来太子莽撞,上次听说了二皇子私下笼络朝臣后,便派韩凛私下处理此事。韩凛年轻气盛,直街挟持此些人家眷,逼其写下悔罪书,并签字画押,作为谋反罪证。竟以此激进之举,堵了所有人的悠悠之口。
此事最终虽已办成,但行此险招,个中厉害风险皇后岂会不知。
眼下她也已下定决心,事已至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涉事人严封其口同时,借机将太子推至台前,尽快让他历练、成长,好继承大统。
“母后,若幸有历练机会,儿臣定全力以赴、不负父皇母后教诲。”荣伺此刻一脸兴奋、朗声说道。
“近日前朝形势变动,多个职位出现空缺。汴京都京兆尹黎大人前几日因年老体弱,已向你父皇上奏请辞,目前顶替人员名单尚未出来,我向你父皇那边吹吹风,看让你顶上是否可行。你也到了年纪,确实需要上任历练一番了。”皇后娘娘此刻重新端起茶碗,一边慢悠浅品、一边缓声说道。
“儿臣谢母后成全。”荣伺一脸惊喜,跪地谢恩道。
“罢了,明日一早,你便去你父皇的昭乾殿,虚心陈情一番,让你父皇看到你的诚意。”
“是,儿臣遵命!”
“好,回去好好准备吧!”
“是。”
荣伺俯身,缓缓退出了凤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