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从血肉中诞生的禁忌之子。
那张扭曲的脸捧着哭泣的红色婴孩,兴奋的声音快要变调,全然不在意双手被染红:“看呐,伊玛塔尔,这孩子的诞生是神意!”
伊玛塔尔被恐惧钳制住心脏。
她被关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
她走向那辆婴儿车,里面有一个呼呼大睡的婴孩。
她的手伸了过去。
不是抱住他。
而是掐住那小小的脖子。
可她的眼泪滴落在那小小的一团上。
婴孩睁开那与她一模一样的碧绿色眼睛。
他似乎察觉不到伊玛塔尔的恶意,朝她露出了笑容,伸来了小手。
伊玛塔尔的手又动了。
她抱起了婴孩。
转而是谁人的呼喊。
“姐姐!这孩子不能活着!”
“呵,你没看见吗,那个崽子有月神铭印,你能承担得起诛杀神官的罪责?”
“那也不能让他和莱卡翁家族有所关联,否则家族的声名就完了!”
“伊玛塔尔……可怜的伊玛塔尔,她的力量已经衰弱,已经失去了月巫的位置……”
“孽种啊……这是月神的惩罚……”
怀中的婴孩爆发出刺耳的哭声,如同针刺入伊玛塔尔的心灵。
而很快,有人把婴孩抱走了。
伊玛塔尔如同木偶,被送到了隔绝声音的场所。
很快,一个小孩天真地跑了过来。
伊玛塔尔一瞬间认出了他的眼睛。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
“妈妈!”
小孩向她惊喜地扑了过来!
伊玛塔尔有些恍惚。
可那头黑发让她很快想起那诅咒一般的呼唤。
“伊玛塔尔。”
伊玛塔尔推开了那双小手。
“我不是你妈妈!”
他是孽种!
他是那个雄性给自己的诅咒!
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啊!”
伊玛塔尔骤然惊醒。
她从床上起身。
是在阿卡迪亚,自己的寝室。
伊玛塔尔抱住病骨嶙峋的自己,不住颤抖啜泣。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她抱着自己,在被痛苦拉扯的混沌中,与它们对峙到天明。
她机械地梳洗,想着今天还要接见国妃冕下,只能强打起精神。
她换好了衣服,把银色的长发盘起来。
她出了门,在餐厅看到了海瑟姆。
“……你不去学校吗?”
海瑟姆把奶油鱼肉粥放在桌上:“我有点不放心您,至少冕下离开前,我得陪在您身边……可以吗?”
阿卡迪亚庄园里都是机器人,冷冰冰的。
总要有人陪在伊玛塔尔大人身边。
伊玛塔尔叹了口气:“你啊,真是的……”
她也默认了海瑟姆留下。
吃完了早餐,管家机器人通报,国妃昙露与两位神官到了。
伊玛塔尔做好心理准备,整理衣发,去往了会客厅。
少女已经端坐在了沙发上,她身着黑色的长裙,头戴夜色头纱和银冠,一左一右站着披着月神殿锦袍的紫发花人神官,容光逼人。
伊玛塔尔与海瑟姆跪下行礼:“赞礼黑夜的持灯铃者,愿您的光辉驱散迷惘。莱卡翁家族的伊玛塔尔,参见国妃殿下,与荣耀的星座阁下。”
“你好,前代月巫阁下,不必多礼。身体如何呢?”
“……不劳国妃冕下费心,我一切都好。”
伊玛塔尔被海瑟姆扶起来。
她不着痕迹地端详着这位年轻的异世少女。
她并不是拥有多么惊人的美貌,但只要见过一面,便会觉得心生安宁与圣洁。
家务机器人给几人奉茶。
乌钵室利把茶递到昙露手里。
嗯,很香。
有水果的味道。
“恕我直言……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
昙露把茶杯放下,“我最近收了个小宠,名字叫哈提斯·基利。”
提到这个名字,原本也想喝茶的伊玛塔尔手一抖。
“……您,要说什么?”
昙露扬起恶劣的甜笑:“原本一开始还识趣,但后面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呢,我打算把他从千月宫丢出去。”
伊玛塔尔手里的茶杯被捏住,不可置信地看向昙露,目光带了谴责:“侍奉过您的雄性,您怎么能丢出千月宫呢?那这样的话……”
要是其他贵姬就算了,昙露可是国妃冕下!
国妃冕下纳享过的雄性,其他雌性哪里敢染指!
就算哈提斯是……
——“伊玛塔尔·莱卡翁。你是哈提斯的什么人呢?”
昙露忽然收了轻佻神色。
意识到上当的伊玛塔尔诧异地捂住嘴。
海瑟姆不忍心:“国妃冕下,您怎么可以……”
“海瑟姆!”
伊玛塔尔斥声打断,摁住他的袖子。
海瑟姆只好闭上嘴。
“我只问一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