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扉说一不二,她磨磨蹭蹭还是被叫去了净房。
净房里静静和杜鹃正在往屏风后的浴桶里打水。
苏慕扉坐在屏风前瞅她,“还不过来更衣,难道让相本相等你?”
“是,”林棠雪上前。
苏慕扉站起身,林棠雪摘掉他身上玉佩香囊,解开他腰上的玉带,又为他脱掉了厚重的外袍和中衣,最后只剩下里衣。
丫鬟伺候公子们是要都脱光吗?
林棠雪是穿来的没有这么保守,但她和苏慕扉毕竟有男女性别上的差异。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伸手解开了苏慕扉的里衣带子。
衣带散开,露出宽阔胸膛。
林棠雪迅速移开视线,手向下就要靠近裘裤,苏慕扉躲开了,他转身走进屏风后,“一会儿进来帮本相搓背。”
林棠雪:“是。”
“你们都下去吧!”
静静和杜鹃提着水桶出来,靠近林棠雪时,杜鹃故意假装脚滑,水桶中剩余的水都泼到了林棠雪身上。
杜鹃连声道歉,“棠雪,对不起是我没拿稳,衣服都湿了这可怎么办?”
林棠雪见杜鹃面色愧疚,安慰她,“没事,衣服湿了换了就是。”
房间柜子里有好几套新衣裙,灯光昏暗林棠雪随便拿了一套换上,回了净房。
听到脚步声,苏慕扉唤她,“换个衣服换这么久,还不快过来?”
屏风后弥漫着氤氲的水汽,苏慕扉靠在浴桶中着双眸,他裸露着的宽厚肩膀,结实的胸膛没在水中,水面上洒着一层玫瑰花瓣,将下身的风光隐藏。
见林棠雪许久没有动作,苏慕扉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帮本相搓背?”
“哦,”林棠雪拿起一旁的锦帕在浴桶中浸湿,打湿锦帕后微微倾身,在苏慕扉裸露的脊背上轻轻擦拭起来。
被柔软的手触到脊背,苏慕扉浑身一颤,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起,片刻身体开始炙热起来。
一下一下擦完背,从浴桶中舀水冲洗干净,林棠雪又开始搓洗胳膊,“后背和胳膊都很干净,没什么泥垢。大人,前面胸膛要不要帮忙搓?”
听到林棠雪说胸膛两个字,苏慕扉的心跳突然加速,呼吸变得紊乱起来。
玫瑰花瓣掩盖下,腰腹以下有一个地方起了变化。
“不用了,不会搓背就别搓了,走吧!”苏慕扉语气有些恼怒。
林棠雪犯起嘀咕,刚刚怎么惹恼他了?她明明在很认真地帮他搓背。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她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林棠雪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只闻到了浴桶中的玫瑰花香。
是桂花香,林棠雪身上的桂花香气勾起了苏慕扉的回忆。
以前他们居住的院中有一棵两人环抱不住的粗壮桂花树,每年秋天枝头开满桂花,整个村子都是香的。
那时候他们生活很拮据,买不起熏香。阿姐会摘些桂花晒干放进香囊,挂在身上柜子里,然后他们的衣服和身上就都香香的了。
除了做桂花香囊,一到秋天,阿姐还会把桂花摘下来酿酒,阿姐酿的桂花酒很好喝,每年她都酿很多,但只留下一两坛自己喝,剩下的全都卖给城里一家叫福满堂的酒楼。
苏慕扉记得有一次卖酒回来的路上,阿姐看中了路边首饰摊上的一只白玉簪子,问了价钱后,还是放弃了。
卖酒的钱其实够买那只白玉簪,阿姐不买是因为她想把这些钱给他买一锭好墨。
以为阿姐去世后,他再也不闻桂花香了,因为每次闻到都会想起她,他把所有的桂花香囊扔掉,也不允许府中任何人佩戴桂花香囊,或者使用桂花香味的东西。
见苏慕扉沉默不语,林棠雪问:“大人,还有事?”
苏慕扉低声:“没有了,回去吧!”
“那我真走了。”
“走吧!”
躺在浴桶中,苏慕扉再次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晕出一片阴影。
听到净房内传来脚步声,门外的杜鹃赶忙躲起来。林棠雪出来了,净房里并没有传来训斥声。
难道苏大人没有闻到桂花香?浴桶中有玫瑰花瓣,桂花香一定是被玫瑰花香压住了。杜鹃想:今天苏慕扉没有发现,等到明天就能闻到了。
次日,苏慕扉下早朝回来,林棠雪收到了一份礼物是一盒簪子。有白玉的、金的、银的、木的,各种花样都有,活像是把整个摊子都买下来了。
“这些簪子,喜欢吗?”苏慕扉问。
这些簪子都他中状元有了俸禄后买下来的,那几年只要看见他觉得阿姐会喜欢的簪子,他就会买下来藏进木盒里。
他以前以为永远不会有机会将这些送给阿姐了。真好,他的阿姐回来了。
林棠雪摇头:“不喜欢。”
“那本相再找人去买,阿姐喜欢什么样式的?”
凭她自己的力量怕是救不出韩时盛了,她得走出门去,把韩时盛的消息散布出去,
林棠雪道:“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式的,不如大人带我亲自去挑,这么多家首饰铺,总能挑到喜欢满意的。”
苏幕扉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