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也被鞑子兵赶尽杀绝,刘维民的尸首到现在只找到上半身,杨炳允更惨被剁成了碎块。
“老鹞子就死在俺面前,他让俺告诉兄弟,倘若以后捉了那鞑子首领,定要将他的肉炖了放他坟头,那些鞑子……他们竟当着老鹞子的面奸淫了他的妻女,这群畜生!”黑狐王高说到此处再次泣不成声,响当当的汉子竟在议事厅内嚎啕大哭,或许在这些汉子心里,那些把子兄弟的情谊已经远超其他,袁韬等人的死,终是王高心里解不开的结。
“好,我记下了,从
今日起,邻水军捉到一个鞑子首领便炖一个,让泉下的哥哥吃个饱。”刘寒楠楠的道,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让在场的李丰和等人明显的为之一怔。
李丰和与郭秀清是与刘寒交际最多的人,也从来没看到刘寒像今天这般愤怒,人往往就是这样,当愤怒到达顶点的时候往往却又能使自己冷静下来,而这种冷静中往往酝酿着疯狂。
“万县和新宁丢了后,如今首当其冲的是梁虎兄弟所在的达州,俺已经将大竹城内大部兵丁调往那里协防,鞑子兵接连攻下数座城池,如今估计正在修整,暂时还算安全。”王高紧接着又道。
“着人去通知他们,撤回来吧,全都撤到邻水来,还有城内的百姓,只要愿意的皆可撤回到邻水来。”刘寒沉吟了一下,对王高说到。
鞑子兵这次行动很明显是有备而来,不论是大竹还是达州,刘寒都去过不止一次,这两座小县城的城防比之一年前的邻水尚且不足,根本阻挡不了鞑子多久,与其消耗在那里,还不如将筹码都压在邻水城。
邻水军最近一年除了每日的训练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加固城墙,三千士兵每日不停的修缮之下,如今的邻水县城不仅也有了一条护城河,城墙也比原来高了半丈,城墙不仅被加高,还被加厚了不少,护城河虽然不宽,但却也能对攻城部队造成不小的困扰,比之大竹和达州的防御力大了不知几许。
至于让两城的百姓也迁到这里,其实也并非刘寒意气用事,达州和大竹距离他们这里并不远,只要梁虎在达州多撑个两天,完全有时间来准备这些,在刘寒看来,这些百姓留在城中,只要城中的驻军一撤,按照鞑子兵的尿性,一番烧杀劫掠这些百姓能活多少根本就是个未知数。
而邻水城储存着足够多的粮食,足以暂时供给多出来的这些百姓,而且有了这些生力军,守起城来也相对轻松些,即便这些百姓不会打仗,搬运石块、雷石等守城器械却是绰绰有余的。
“好,兄弟,俺都听你的,袁大哥临死前,让咱摇黄兄弟都听你号令,俺现在便赶回去。”王高摸了摸泪眼说道,说完端起桌子上的酒喝下一碗,就匆匆离去。
刘寒也没去阻拦,虽然是夜间,但王高对此地的地形十分熟识,便由他去了。
王高走后,刘寒又与郭秀清和李丰和简单交代两句,时间太晚,便将两人赶出了营房,而刘寒本人并没有回去自己的营房,他在议事厅里端着酒一口一口的喝着,直到没有人在面前,他的眼角才流出一行泪来。
即使知道自己是现代人,知道他来这里并不是拜把子争江山,即使知道自己其实屡屡欺骗袁韬那几个老哥,刘寒还是感觉心里难受的很,他清楚的认识到,他对这里、对这里的人已然有了感情。
到了第二天,按照刘寒的指示,邻水城军营里的士兵吃完饭后皆在校场列队,刘寒也身着一
身盔甲站在了校阅台上。
这身盔甲杨炳允为他量身打造的,刘寒原本是更喜欢穿防刺服的,可现在那东西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作用,而明制盔甲于他来说防护意义也并不大,但刘寒还是穿在了身上。
正是乍暖还寒的时节,校场的旌旗被风吹的呼啦作响,全体士兵都知道大战在即,是以个个都十分安静的等候刘寒的训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所有人都懂,而受训了一年时间的邻水军早便渴望用战功来证明自己了。
“昨天,我得到消息,鞑子兵杀进了瞿塘关,杀死了那里的百姓和我的大哥。”校场上,刘寒十分平静的对在场的士兵们道。
他的声色平和,并没有听出来几分怒意,只是不知道是昨晚喝多了,还是没睡好,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底下的不少士兵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都只是略带着战意的看着刘寒,他们渴望战争,而现在机会来了。
“他们攻向云阳,杀光了那里的百姓和将士,他们攻向新宁,再次杀光了那里的百姓和将士,用不了几日,他们就将继续征伐,达州、大竹,还有咱们邻水,都逃脱不了战争的命运。”刘寒仍旧保持这沉静的语气,就好像这些事与他无关一样,平静的说给将士们听。
“你们有两个选择,立即逃出邻水,去找一个你们认为安全的地方,平安而苟且的渡过这场灾难,那样,或许你们可以活命。
或者,跟随我,将这群野蛮人赶回山林,教他们知道,汉家子孙不是孬种,也教你们的孩子后代知道,你们,不是孬种!”说到这里,刘寒陡然抬高了音调。
战争的恐惧并不那么容易被勇气抵消,刘寒并不想回避这个问题,但同时刘寒也想让他们知道,苟且偷生兴许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