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安宁,但倘若所有人都抱着这个想法,早晚有一天瞿塘、新宁的结局会是每一个人的命运。
“好日子并不是等来的,是用汗水和鲜血换来的,要么你们来换,要么你的子孙后代来换,现在你们告诉我,是拿你们的命来换,还是拿你们儿子、孙子的命来换?”沙哑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刘寒怒目圆睁环视着在场的士兵。
沉默,经久的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战!”邓文龙在队伍里嗷了一嗓子,他或许没什么文化,但却不知怎的被刘寒这番话说的热血沸腾。
随着他嗷的一嗓子,三千邻水士兵都跟着高声呐喊,他们用手里的长枪奋力的杵着大抵,腾腾的杵地声低沉而绵延不绝,这代表着所有士兵的心声。
经久之后,在刘寒的示意之下士兵才终于安静下来。
“鞑子固然可恨,他们凶残、暴虐、嗜杀,他们杀死男人,奸淫女人,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但是,有一群人比他们更可恨!
他们吃着汉家的粮食,穿着汉家的衣服,生活在汉家的土地上,到头来,却与鞑子沆瀣一气,不仅跪倒在地甘愿为
奴,还作了鞑子的急先锋,为鞑子兵通风报信,一同杀害我汉家子孙!
这些人,比鞑子更该死!这些人,不配为汉民,更不配活在这片土地上!
当你同时面对一个鞑子和一个汉奸时,你们要给我记住,刀尖该朝向谁!”刘寒说到此时,眼睛赫然已经开始充血。
鞑子的可恨刘寒当然不会忘,但鞑子与汉民本就是死敌,死敌之间即使再残忍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汉奸却不同,倘若没有那些汉奸,瞿塘关不可能如此快速的被鞑子攻下,再遥想到近现代时那些伪军带路党们,刘寒心中的愤懑可想而知。
“杀!”
“杀!”
“杀!”
此时,邻水兵的战意犹如遇到火星的油井般被刘寒点燃,浑然的战意弥漫整个校场,三千士兵的喊杀声响彻了全城,所有人都明白,从这一刻起,要么跪下当狗,要么堂堂正正,活的像个人样,战争,每个人都将面对战争。
从军营出来没多久,李丰和就找了过来,说邻水城内的百姓自发组织起来,希望与士兵们共同守城,这当然正中刘寒的下怀,同时也让刘寒很是欣慰,守城是个很危险的活计,在历史上的诸多守城战中,死伤最多的其实并不是士兵,而是普通的平民,因为他们没有盔甲。
刘寒对此欣然同意,如今鞑子还被阻挡在达州,他们还有时间来准备防御工作,而有全城壮劳力的参与,士兵们便可以修养精神迎接强敌。
当天傍晚,从大竹县陆续开始有难民抵达,对于这些难民,李丰和也早就准备了应对之策,他们被很快的妥善安置在了城中,由于事出紧急,再加上刘寒早便告知王高邻水城内有充足的粮食,是以这些从大竹跑过来的难民大多都是轻装前行,并未携带太多东西,这让刘寒心里大为放心,他可不想像三国演义里刘备那样,被鞑子兵只在屁股后头打。
到了三月十九这天,达州的百姓也陆续赶来这里,不过王高和梁虎在各自驻扎的城内威望到底没有刘寒高,以至于四天时间迁移到邻水城内的百姓只有一万多户,四万多人,这几乎不到两城总人口的一半,不过刘寒已然仁至义尽,如何抉择,皆是那些百姓自己的想法。
又两天后,刘寒得到王高的消息,达州遭受鞑子兵强攻两日,已然支撑不住,他们打算当天便率军撤向邻水,也是在当天晚上,刘寒命令李丰和杀了二十口大猪,又拿出一百坛酒来,与将士们好生吃了一顿酒肉,刘寒明白,战争马上就要蔓延到这里,而这次大战过后,有多少人能活下来,谁也不知道。
这天晚上,刘寒喝的有些晕乎乎的,但他还是命令林登万将他送回府上。
自打从石砫回来,刘寒一直在军营里忙碌,并未曾回过自己的府宅,虽然府宅距离军营并不远,可他并不想将邻水的危急局势传递到家里,尤其是让那丫头知道。
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