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对抗那缥缈的虚无,刘寒就想站在了十字路口,一旁是灯红酒绿的盲从,一旁是金戈铁马的战场,一旁是难以割舍的父母,一旁是情同手足的兄弟、视他若一切的妻子、饿殍满地的百姓。
“我无父无母,于我而言,生在这世上做些喜欢做的事足以,即便哪一天战死沙场也无憾,男子汉生于天地之间,何须为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老身费心?”李定国似乎也明白了一些刘寒的愁绪,但却想不明白刘寒为什么要这么想。
犹记得上次刘寒说给他听的,他所做的一切不该是为了某个朝廷某个人,而是为了这片土地上的百姓,那才是真正的忠诚,李定国深以为然,而如今似乎刘寒也陷入了这种迷惑之中。
“你不明白的,算了,且说说目前的局势吧,鞑子经此一战,必定怒火中烧,或许不久阿济格的大军就会杀过来,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刘寒决定暂时先不想那些烦心事,给自己和李定国又倒上一杯酒,笑了笑道。
言下之意是问问李定国接下里的打算,邻水城虽然保住了,但邻水军损失惨重,历经数次大战,能战之兵已经不足两千,这还是算上黑虎王高和梁虎的队伍。
刘寒的意思很明白,夺回来的这些城池你李定国都可以拿走,但前提是你得拱卫这里的安全,也就是放弃转进云贵。
当然刘寒大抵上知道这不太可能,毕竟按照原有的历史曲线,李定国在张献忠战死后,便与刘文秀等人率领残部转进云贵,之后在云贵建立的著名的四将军政权,还扶持了永历帝继续抗清。
而四川这里,倘若汉中没有被鞑子拿下,尚且可以守一守,可如今汉中已经掌控在了鞑子手中,而且鞑子的大部队已然冲入四川腹地,想要守住这里必然要付出更高的代价,自己这次活捉了大清的豫亲王多铎,作为多铎亲哥哥的大清国摄政王多尔衮绝不会轻易放过这里。
“呵呵,先前
刘兄不是问我为何突然带着大军来到这里吗?”李定国又没有直接回答刘寒的问题,而是略带苦涩的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你怎的就这么喜欢卖关子,不是说是秦家两位老哥寻的你吗?”刘寒白了一眼李定国,十分不爽的道。
“那只是其一。”李定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接着李定国就将凤凰山之战后的情况告知了刘寒,原来从凤凰山撤走之后,大西军残部虽然计划转进云贵,但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驻防合州的曾英,大西与大明朝廷本就处于半敌对关系,而这曾英与大西又有旧怨,作为通往云贵的咽喉,他们必须拔掉这颗钉子方能安然入云贵。
李定国本以为自己的让步能让大西军残存的将士团结起来,可他却低估了野心勃勃的孙可望,孙可望命其为先锋攻打曾英,李定国并无怨言,可之后的数次战斗李定国的部队承受着巨大的伤亡,而孙可望却屡屡找借口不增援。
更让其震惊的是,在一次遭遇战中,李定国杀死一个偷袭的他敌军时,竟被亲卫发现那被他杀死的敌人,竟是孙可望属下一亲卫,这让李定国伤透了心。
他原本希望自己的妥协能保住大西军最后的希望,并不想落得个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凄惨,可孙可望却并不想放过自己,倘若论实力,李定国可以靠一己之力铲除掉害群之马,可孙可望的拥趸仍旧不少,就连刘文秀和艾能奇也支持着他,倘若闹翻,最好的结果也是他惨胜。
可这有什么意义呢?大仇不得报,先起了内讧,全让鞑子兵笑话,正逢其时,秦翼明来拜访,李定国这才下定决心脱离出大西军,带着自己的嫡系三万多人赶往顺庆府。
“老弟,慈不掌兵,一步理财,你当了这么久将军,不会不知道吧?”刘寒撇撇嘴嘲讽道。
“那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十几年的兄弟,他不仁,我不能不义。”李定国不置可否的道。
“成吧,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除却邻水城外,其余城池,包括瞿塘关便都是你的了,哦,如果秦家两位老哥不反对的话。”刘寒沉吟了片刻后道。
这场战争本就是在李定国的大军前来支援的情况下,才最终反败为胜的,而以目前摇晃部仅存的两千伤兵来看,根本不足以在城池方面有更高的追求,退一步讲,刘寒觉得有这小老弟在,自己在邻水或许会过的更滋润,刘寒的算盘打的啪啪想,却没料到李定国接下来的话让他惊掉了大牙。
“刘兄,强龙可不压地头蛇,那些城池皆是摇晃部的根基,我岂能鸠占鹊巢。”李定国谦逊的道。
“那可不行,本来咱可都准备投降了,至少可以保全城百姓的安危,可你偏要来支援,现在好了,鞑子肯定不会放过这里,你走了,却是要害了老子。”刘寒一副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开什么玩笑,大老远跑过来装个逼跑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老子咋过日子?想走?门儿都没有!
“咳咳,我的意思是,我能否也加入摇黄?”李定国见刘寒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咳嗽一声当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