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f?听了李定国的话,刘寒的头上冒出了无数问号,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四海之大,已无定国容身之处,难道刘兄不能收留我吗?”李定国似乎料到刘寒的惊讶,仍旧十分沉稳的再次肯定道。
“不是……老弟莫不是在开玩笑,你拥兵数万,来投靠我这个小小的邻水县令?”任是刘寒感觉到李定国没在开玩笑,可他自个儿仍旧惊讶的无以复加。
刘寒倒是十分清楚自己目前的实力,兵不过三千,城也就只有个小县城,他可以在邻水装x,让百姓高呼他城主大人,但他却很有自知之明,不过是自己的一番意淫般的小幽默罢了,这个天下,随便拎出来几个大人物都能将这一切美好付之东流。
而反观李定国,虽然刚刚经历惨败,又从大西军残部分离出去,可再怎么说也是拥兵数万的大势力,而且步骑编制完善,据了解还有二十几门野战用佛朗机炮,倘若准备妥当,即便真的遇到阿济格,也并非全无战胜的可能。
按照刘寒的打算,李定国最好是留在顺庆,摇黄诸部的那些城池本就是李定国的部下抢回来的,自然可以作为李定国的基本盘,而他自己,仍旧呆在邻水城里当大王,有李定国这么个大佬坐镇,他自可以安心的搞科研也好、搞贸易也罢,你好我好大家好,总之就是个美滋滋。
现在倒好,老子想躺平过安稳日子,最好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你小老弟倒好,过来抢生意来了,这不是故意找茬嘛。
“刘兄,你是个明白人,当下局势混乱,百姓民不聊生,是你点醒了我,要我去忠于百姓,而非某个朝廷,我深以为意,你有经天纬地之才,我来寻你,正是想共创一番大事业,好教这天下苍生得以太平,你何故对权势畏之如虎?
罢了罢了,我还是转战云贵吧!”李定国一副十分失望的样子摇头道。
作为曾经大西国的顶梁柱,即使李定国一直将心思放在战事上,对整治经济不怎么关心,但也知道权力对于普通人的诱惑,这一点从孙可望身上就可以看到,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开口,刘寒必定会欣然同意,毕竟只要不是傻子,谁会拒绝数万大军的投靠呢?
可李定国却偏偏遇到了刘寒这样的人,人家都是对权力兵马趋之若鹜,刘寒却并不感冒甚至畏之如虎,他实在想不明白,平日里在书信里总以长者的身份指教他,让他保存实力拯救利民,还说什么要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可他真的带着大部队过来,却又如此做派,这让李定国心底里暗自生气。
李定国并不是个鲁莽的人,事实上他在做这个决定时其实考虑了很久,带兵打仗,他在行,攻城略地,他也在行,可大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他对治理地方一窍不通,他的那些义兄弟,包括他的义父张献忠在内,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治理国家的料。
犹想起他义父带
着几十万大军刚入川时,何等的踌躇满志,可仅仅才一年时间,整个四川就被他们这群人治理的乌烟瘴气,上层官员猜忌他们这些武将,张献忠又猜忌士绅,士绅是墙头草,而他们并未协调好各阶层之间的利益和矛盾,张献忠更是以镇压处置一切,才导致大西国离心离德。
这事儿倘若不是刘寒的提点,李定国怕是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儿,这也是李定国十分敬仰刘寒的地方,但却并不是李定国最终决定投靠刘寒的地方。
在李定国看来,刘寒最难能可贵的一点是,这并不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否则拥有如此精良的装备,刘寒不可能窝在小小的邻水县城一年多,毕竟即便他还在大西国担任安西将军时,刘寒有很多机会扩充自己的实力,譬如离邻水不远的其他几个县城,那里虽然隶属于他的管辖,但李定国几乎没在那几个小城里布置守军,就等着刘寒在书信联络中开口要那几座小县城,可刘寒压根没提这档子事儿。
可别小看了这些小县城,多了税收就可以养更多的军队,三千人,和六千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可一年多过去了,刘寒愣是窝在邻水城毫无动作。
李定国十分确信,一个有治国方略且权利欲不强的人,更适合当所有人的首领,去一同成立一番大业,经历孙可望的事,李定国坚信权利欲过重的人不值得信任,这种人只会猜忌身边的人,担心身边的人拥兵自重,而一个势力的瓦解往往就是因为内讧,这等事儿在流寇生涯的十几年里李定国见的多了。
除此之外,刘寒爱兵如子又懂军事,不仅没有对百姓横征暴敛,甚至还降低了百姓们的赋税,从邻水县的百姓的拥戴程度上看,简直就是统治者的不二人选。
也正是因此,李定国才最终决定带着自己的全部身家,来到邻水县,意与刘寒共创大业。
可李定国万万没想到呀,过犹不及,刘寒竟然连送到口的肥肉都不要,用一个字形容就是懒,用两个字形容就是摆烂,这简直是日了狗了!
“别啊老弟,云贵那地儿除了山就是山,哪有咱四川这里肥沃,你走了,不是将这大好河山都拱手让给鞑子吗?难道你指望鞑子来善待百姓?不怕告诉你,鞑子倘若真的打下四川,将会是川地百姓的灾难!”刘寒一听李定国这是要破罐子破摔,立马就变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