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你跑路了,谁来对抗鞑子?没人对抗鞑子,邻水城就是死局,唯一的方法就是跑路,可天下之大,又能跑哪里呢?
“我可以留下来,但前提是刘兄你得顾全大局出山抗敌,大丈夫立于天地间,意义不仅仅是活着,该有更大的志向,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川地百姓被屠戮吗?”李定国眉头都皱了起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家伙。
这几乎是李定国给刘寒下的最后通牒,摆烂是不可能摆烂的
,倘若你不答应,他只好远离这块是非之地了。
自打来到这个乱世,鲜少有能在道德理想层面上压制住刘寒的,往往都是刘寒以上帝视角居高临下的指点和说教对方,李定国的突然生气倒是让刘寒正色了不少。
他坐在那里似乎在思考,思考李定国的话,也思考这一年来他的所作所为。
人生的意义不仅仅是活着,应该有更高的追求、更大的志向,倘若鞑子真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川地的汉民挥起屠刀,到时他会作何感想呢?
是无能狂怒?还是飞蛾扑火?
懒惰不是理由,知道懒惰却不改正,才是这一切的原罪。
刘寒啊刘寒,你既然已经有了放不下的人,怎的还能如此堕落随波逐流?却是让李定国这小老弟都给小觑了。
他突然明白,当他执掌邻水城的那一刻起,邻水军所有部下的性命就已经牢牢的与他绑定在一起,是他一直在逃避不承认罢了。
“大明朝廷已经失去天命,将在无休止的内耗中崩塌,大清作为一个新兴的帝国,必然有更多的人支持,与鞑子对抗将会很困难。”虽然心里大抵上已经决定,但刘寒还是很彳亍,他心里头十分明白,一旦走上了这一条路,日后恐怕再也没办法没心没肺。
这是一条不归路。
“那又如何?古来成就大业者,又有哪个是一帆风顺的?有困难不怕,一起扛过去便是。”见刘寒似乎回心转意对权势的看法有了改观,李定国生怕刘寒打退堂鼓,马上出言劝慰道。
“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好吧,我答应你。”刘寒十分艰难的答应了李定国的请求。
李定国闻言虽然心里头安生了不少,但仍旧皱了皱眉头,什么入地狱不入地狱的,他千里迢迢带着全部家当来邻水当急先锋,却好像是拉着你下地狱似的,这找谁说理去?
“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统兵打仗、攻城略地你得担下。”刘寒的眼珠子转了转道。
他觉得得提前给这老弟打好预防针,为以后自己当甩手掌柜做做铺垫,否则等日后军政要管、民政要管、财政还要他张罗,那谁受得了。
这一点上,看看李丰和那老哥就知道,自打刘寒将邻水城的大大小小事务交给这老哥后,李丰和从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每天都盯着熊猫眼四处奔波,那个惨哟。
“没问题,治理百姓我不在行,统兵打仗正是我之所向。”李定国欣然同意,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的那些骄兵悍将们能同意?”刘寒又问道。
李定国的班底本就全是流寇出身,这些家伙可并不好管制,本来李定国成了老大,他的部下也自然平步青云,现在李定国突然成了老二,李定国本人觉悟高志向远,可他的部下却不见得。
“哼,此事无须刘兄担心,某自有应对之策。”李定国信誓旦旦的保证。
在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李定国自然也想到了可
能的阻碍,但为大计着想,他认为必要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这时有部下过来禀报,瞿塘关已经被秦翼明所率领的白杆兵拿下,他们打了敌人个措手不及,以战死四百多人的代价就攻下了瞿塘关,还俘虏了八百多鞑子汉奸兵。
这让刘寒心里大定,毕竟瞿塘关地势险要,倘若不能握在自己人手里,他们将腹背受敌。
“顺庆府诸州县的布防也仰仗兄弟你了,接下来你可能会很忙。”刘寒眯着眼睛观察着李定国。
“好,没问题。”李定国再次应下差事。
“各城百姓的安抚、兵员的整合、军营的扩建……这些我来做。”刘寒见李定国答应的很干脆,紧接着又想继续给这厮安排事情,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李定国的眉头皱起,知道这老弟怕是不乐意了,只得迟疑片刻自己担下了这差事。
唉,看来这事儿还得交给李丰和老哥,刘寒心里头暗自道。
刘寒与李定国又大致讨论了一下他们接下来的部署走向,时间已经不早,刘寒又厮杀一天,便终止了这次谈话各自歇息。
从第二天起,在刘寒的指挥之下,李定国率领大军相继攻克顺庆府内的全部州县,过程倒是也不复杂,鞑子攻下这些城池本来就没几天,根本每来得及做相应的战略部署,再加上多铎在邻水城的惨败,留守的少部分守军早已士气全无,有好几座城池李定国去时早已没了守军的影子。
唯一让刘寒皱眉的是,这些城池的经历鞑子的劫掠和屠戮,不仅府库的钱粮被洗劫一空,就连百姓也大受波及,刘寒去往其中的几座城视察,发现不少百姓门口都悬挂着白帆,这说明这户人家在这场战争中死去了家人。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