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乃我汉人之仇寇,我的很多父辈皆为鞑子所害,实为不共戴天之仇,刘兄弟不必客气,感谢刘兄弟相邀秦某过来,趁着这个空档秦某明言,瞿塘关本就是摇黄诸部的领地,既然战事已决,还请刘兄弟速派人来接管瞿塘。”秦翼明站起身来一边回礼一边道。
既然是盟友关系,秦翼明自然不会鸠占鹊巢,白杆兵的老巢在石砫,而石砫距离瞿塘路途遥远,就战略意义而言诚然不如交给邻水军。
“秦老哥大气,兄弟我也就不做作了,瞿塘关我容后便着人接管,不过那些战利品和钱粮倘若秦老哥需要,有什么算什么,秦老哥开口便是。”刘寒一改先前佛系的态度,没有任何客套的就答应了此事。
瞿塘关扼守湖广进入四川的咽喉,也算是摇黄军的核心,如今虽然物是人非,但此时却不是感慨的时候,既然已经决定不再摆烂,就不能再指望别人了。
不过说实话,秦家能不顾及鞑子的大军前来支援,已经证明了他们的承诺和勇气,刘寒自然也不会让白杆兵白跑一趟。
秦翼明本来还想推辞,但转念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踟蹰了一下。
“不瞒兄弟,石砫虽然与邻水城一样并不大,但在防御上与兄弟的邻水城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愚兄听闻这次战事缴获了鞑子不少城防炮……”说到这里秦翼明略感羞愧,仿佛难以启齿般的点到为止。
火炮乃国之重器,秦翼明身为朝廷武将,当然明白火炮的重要性,与重要性成正比,火炮的造价也极为不菲,以大明朝廷的大型城防炮,也就是红衣大炮为例,每门炮重达数千斤,且皆用金属铜熔铸,铜这东西在后世还没什么,可在这时却不得了,中华地区本就缺铜,而铜还是制作货币铜钱的重要材料,是以一门大型火炮只造价就不下十万两。
十万两是什么概念?刘寒在明末呆了一年多,也从未积攒过这么多银两。
价值是一说,威力自然也不容小觑,虽然火炮的装填速度很慢,用的也是前装滑膛炮,也就是臼炮,打实心弹的那种,但搁不住火炮足够大,火炮大就意味着装填的火药多、射程远、杀伤力大,只要训练出一批好炮手,足可以让攻城的敌人为之胆寒。
邻水城之所以能撑那么久,刘寒自行研制的零一型臼炮也起了相当的作用。
秦翼明知道这东西极为珍贵和重要,所以才显得很是不好意思。
“秦老哥不必客气,丰和老哥,此番共缴获多少门火炮?”刘寒转头问向李丰和。
“回禀大人,共计三十门,皆为红衣大炮,疑似南城城上拆下来的城防炮,不过有几门已经损毁了。”李丰和如实道。
“容后便全部交与秦老哥吧。”刘寒考虑了一下道。
或许对于朝廷以及其他势力而言火炮很是珍贵,那是因为朝廷手里压根没几个铜矿,而且冶炼技术也不行,但放在刘寒这里就不是这样了,刘寒不仅有中华地
区的矿产分布图,甚至有全球所有地方的矿产分布图,不论是金银铜铁,还是各种稀土矿,只要刘寒想,他都可以按图索骥的去搜寻。
至于冶炼技术,刘寒在相关技术类书籍里查到了不止一种,最终选出了一种在明末现有工业基础上更适合的冶炼手段——高炉焦炭,这或许不是效率最高的冶炼方法,但优点在与成本低而且不需要太多现代化设备配合。
即便如此,按照科学手段冶炼出的钢铁也好、铜矿也罢,也远比朝廷冶炼出来的更加精纯。
“使不得,使不得,兄弟能有此心,愚兄已然惶恐,愚兄讨要十门便可,以应对接下来可能遭遇到的鞑子。”秦翼明一听刘寒竟想将所有红衣大炮都送给他,当即连连婉拒。
因为对于一直在贫困线上挣扎的白杆兵来说,这份礼物实在过于贵重,一直以来,白杆兵与其说是朝廷的正规军,倒不如说是石砫乃至重庆府民众自发组织的团练部队。
朝廷财政窘迫,就连当初江北四镇这等战略要地的军饷都发不出,更别提蜗居在大山之中的白杆兵了,这些年除却秦家、马家变卖家产维系之外,白杆兵不少士兵甚至不要军饷,尤其是张献忠的大西军进驻四川以后,重庆府的百姓知道靠朝廷来保护他们无异于痴人说梦,他们只能自发组织起来应对可能的敌人,这也是白杆兵之所以在乱世之中还能保持编制的最重要原因。
也正是因为如此,平时苦惯了的秦翼明一听刘寒这么大的手笔,吃惊之余连连推辞,他是觉得这次战事虽然参与,但功劳不足以抵得上那么多的国之重器。
“有什么使不得的,十门炮够作甚?连四面城墙都放不满,秦老哥不必客气,实不相瞒,我邻水军可以自己铸造火炮,所以并不缺这些东西,依我之见,除却那几门坏掉的火炮留着,其余的火炮你都拉走吧,打住,再推辞兄弟我可就生气了!”刘寒略作解释道。
即便秦翼明不开口,刘寒也并不打算将这些火炮用于守城,而会将这些火炮融掉造更轻便些的小型、中型火炮,原因主要有两点,一者大明朝廷所铸的火炮多为青铜炮,虽然这几年也从弗朗机人那里学到了铜铁合铸技术,但从南京城拆下来的这些很明显是老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