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也认同他的说法,就顺着道。
“倒是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这小子乐意不乐意。”刘寒轻笑着摇了摇头。
农民军本就有收义子的传统,高迎祥、李自成、包括张献忠,甚至之前的袁韬、黄鹞子都有好几个义子,就连李定国也是张献忠的义子,虽说刘寒不受传统的影响,但他也三十岁的人了,再加上冯英做事确实很受他喜欢。
在所有的部下里,若论忠诚度,林登万算一个,冯英这小子也算一个,可以说只要刘寒下命令,就是让这一大一小两个货去把天王老子砍了,估摸着也不会
皱眉。
“叫过来问问不就行了。”李定国说着就命门口的亲卫去将还没走远的冯英喊了过来。
冯英得知消息后眼睛都红了,流浪了那么多年,他吃过多少苦,挨过多少饿,被多少人骗过、欺负过、打骂过,他不得不时刻提防着周围的人,在寒冷的冬夜里期待黎明,在瓢泼的大雨中忍受饥饿,但他从未骂过老天的不公,因为他遇到了刘寒。
从此,他再也没有挨过饿,再也没有受人欺负,他有了尊严。
“爹!儿以后给你养老送终。”冯英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刘寒还是头一回见冯英痛哭,这年月里,感情还没那么复杂,一粥一饭都是莫大的恩情,冯英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个坚强、敏感又执拗的孩子,虽然刘寒从未想过什么养老送终的事儿,但突然被人喊父亲,他还是有些触动。
“好了好了,起来吧,以后踏踏实实好好干,不要学了那些纨绔子弟的坏毛病。”刘寒起身将冯英扶了起来,一边告诫一边从身上摸出一把手枪。
“这把枪算作我给你的礼物,在外头要保护好自个儿。”
虽然冯英不大可能因为身份的变化变得傲慢,但该有的提醒还是得有。
“嗯,爹,俺一定随身保管将他视若性命,俺去办事去了,定不教爹失望!”冯英珍而重之的将手枪塞入胸口,而后抹干眼泪道。
“去吧。”刘寒欣慰的抬了抬手。
冯英走后,刘寒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其实他大抵上明白,这大概率是李定国亦或是李丰和等人的建议,这年月不论是上头的土匪也好,亦或是一国之君也罢,于整个集体来说,除却守好自己的地盘外,最重要的事便是留下继承人。
这无可厚非,有了继承人将有利于集体稳定,否则倘若刘寒死了,谁来执掌大权?交给带来兵力最多的李定国吗?那邻水军的老将领李丰和、郭秀清等人怕是有意见,毕竟李定国是最晚加入摇黄军的。
可要是交给邻水军的旧部,李定国或许没意见,但保不住大西军旧部章火旺周铁等人不乐意,三十岁真是个尴尬的年龄,现在如此,后世亦然。
正踟蹰间,一个亲卫走到大厅门口请示,刘寒摆了摆手示意那士兵进来。
“管营大人,外头有个自称沈言的人,说是有要事。”
“沈言?”刘寒眉头皱了皱,似乎是在脑子里搜索这个人。
“叫他进来吧。”
刘寒想了又想,这沈言似乎是他曾经带着部下逃离南京城的路上见过一面,他的父亲沈森还曾对他那个逃难小队给予过帮助,虽然不知道这位老哥此时来寻他做什么,但见一见也无妨。
不多时,亲卫便领着年约四十的沈言进来。
“草民见过管营大人。”沈言很是恭敬的向着刘寒行了一礼道。
从南京到这里可谓路途遥远,沈言的脸上虽然充满着舟车劳顿的疲惫,但却并无忧愁的颜色
,这让刘寒感觉有些奇怪,他还以为是沈家出了什么事儿需要他的帮忙,毕竟当初逃难时人家杀羊炖鸡,而且还提供了掩护,这在这个战乱的年代里,已经算是讲义气有胆识的了,可这沈言倘若不是有求于他,又来这里作甚?
“沈兄不必客气,坐下说话吧。”刘寒微笑着摆出了个请的手势。
“沈老爷子身体可还硬朗?不知沈老哥大老远来此有何贵干?可是家里出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虽然大概率不是,但口头上的关心却还是必须的,而且刘寒一下子就问了三个问题。
沈言被问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向刘寒拱了拱手道:
“托管营大人的福,我爹身体依旧如初,沈家庄是我沈家上百年的基业,自然也没遇到什么麻烦。”
“哦?那沈兄到此是……”
沈言闻言左右而言他,眼神也看了一眼李定国和旁边的亲卫,刘寒立即就明白了沈言的意思。
要说这古代人也真是够麻烦的,这种想让主人支开左右的镜头,刘寒不止一次在电视剧里看到过,但他在后世时竟一次都没碰到过。
“老李,你身为副管营就没一点自己的事儿吗?你是不是太闲了?”刘寒一边挥手让亲卫退下,一边对仍旧干坐着喝茶的李定国下达了逐客令。
李定国闻言直接起身悻悻的离开,竟是连反驳都没反驳,他是怕刘寒真的再给他派新差事,而留在这里也是因为刘寒没让他走,这特娘的,当个属下当的窝囊。
“管营大人,这是我爹的亲笔信。”见客厅里再也没有其他人,沈言十分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