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老爹!”元真咣咣敲大门。
“你个兔崽子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元明善披着个外套就跳下床。
这都几点了,快午夜了,你不睡觉跑到你父亲的院子来,要老子哄你睡觉吗?
“你最好有什么天大的事!”元明善被扰清梦,满身都低气压。
元真一脸精力旺盛,春光灿烂的模样。
“老爹,秦德道那个老匹夫……”
他这话刚一出,元明善就一道眼神打过来。
元真连忙换了个词:“是秦大师,秦大师。”
“秦大师这几天告病,大概不会来府里了,我看现在账房都是他徒弟管的,怕时间长了会出纰漏,儿子正好在算术上颇有天赋,要不这几天儿子就去账房管管账,也过把瘾?”
元明善一脸不爽,他就是为了这件事大晚上来吵自己?
“说实话吧,你小子到底想干吗?”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无事不登三宝殿,绝不可能是想去过瘾这么简单的。
元真听了这话,嘿嘿一笑,看来他这老爹还是很聪明的,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图了。
他便不再卖关子道:“我怀疑秦德道还在贪钱,所以想要去查查他的账。”
“这不可能。”元明善果断摇头。
账房剩下的人都是他筛选过的,虽然也有秦德道的徒弟,但府中毕竟还是自己说了算。
那人难道还会听秦德道,不听自己的不成?
元真摇头,他老爹还是不懂人性啊,有钱能使鬼推磨,秦德道许他徒弟什么,您又许了人家什么?
一边
是给他钱,扶他上位的师父,一边是一年都见不到几回的主子,他会选谁?
当然,这也怪不得元明善,毕竟他从出生就处于高位,很难理解底层人民的心理感受。
元真只能直白道:“老爹,秦德道每年的俸禄仅仅三百两银子,可他在外面却有一间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娇妻美妾一大群,置办的土地,商铺更是数不胜数,您说他这钱是哪儿来的?”
元明善眉头微皱,但还说道:“这些我都清楚,但真儿,水清则无鱼。”
他这话一出,元真才知道元明善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老爹还是把人想的太好了。
“父亲,我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但要是秦德道贪的钱财已经远远超出您能忍的底线呢?”
好家伙,秦德道还没向元明善进谗言,元真就已经先进他的谗言了。
元明善皱眉道:“真儿,我知道你讨厌秦德道,但君子要有容人之量。”
秦德道是来找你麻烦不错,但你不是怼回去了吗?甚至我这个父亲还亲自下场帮你,结果三天还没过呢,你又要去找人家茬?
这哪里是一个小公爷该有的心胸?
元真直接道:“老爹,不是我有意去为难秦德道,而是他实在可疑,如果他真的清白无辜,那为什么因为我革了他的职,就如此针对我?要知道国公府的俸禄,可是有定数的,不管他是否掌管账房,都是三百两不会少。”
“可是秦德道的表现,却像我杀了他亲爹一样,您觉得这里面
真没鬼吗?”
元真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如果元明善还置之不理,那就说明他真不想管府内的贪污情况了。
元真赌他不会。
果然,元明善沉思了片刻,还说道:“你想怎么做?就你一人去查账,下面的人会有微词。”
府内可不是只有元真一个少爷。
元真笑道:“欧阳夫子德高望重,他的人品是所有人都敬服的,儿子如果请他一起,一定能让人心服口服。”
他带上欧阳易,就代表自己不会徇私。
“那便查一查吧。”元明善终于下定决心:“如果查出秦德道没有贪墨自然好,要是贪的不多,咱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太过分,为父会亲自出面。”
元真等的就是这句话。
就在他转身想要往外跑时,元明善还是严肃道:“真儿,秦德道在府中兢兢业业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查账这事,你和欧阳易悄悄去做就行,千万别闹的大张旗鼓的。”
“一旦他回来,你们就立即停手,听见了吗?”
前一段时间,他打压老下属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府,现在又要查账,岂不会闹得阖府不安?
元真摇摇头,他这个老爹啊,心肠还是太软了些。
你一心想给这些老家伙留面子,他们也得承你的情。
但他还是躬身道:“是,儿子知道。”
论理来说,秦德道当众丢脸,应该没这么快回来,但他的徒弟就在账房,自己今晚查账,他想必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所以,元真必须要
抓紧一分一秒。
看着元真的背影,元明善叹了口气,对身边的老夏道:“你看看这个臭小子,睚眦必报,一点小事就揪着人不放,唉——”
老夏却在一旁宽慰道:“国公爷,老奴倒觉得小公爷这样挺好,真性情不隐瞒,有事就大大方方的来,这才有咱国公府继承人的气派呢。”
元明善被老夏哄得一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