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听到她的车轱辘话,显然如坐针毡,她说这样有违礼教的话,还有胆子喊他老师……他呼出两口热气,扬手作势要用那个戒尺,“我见公主当真需被打两下才会谨言慎行。”
张良。
张良目光浅浅扫过她姣白的脸,余光掠过她的围脖,眼眸一深。
阿枝点了点头,如一个知心长姐温言,“我并不是代表任何人来问公主。只是,情之一字,初见无味,久而入心,过后痛苦,不能忘怀畅意。”
阿枝听她之言,看她伤神之状,已然明白了八分。
“如何办?”他问。
“……先生怎么又改口了。”
邯郸令。
悦耳的鸟鸣,恰似听山涛之声,她望见天涯月圆,又共夜梦三千。
“鹦鹉此鸟,性辩慧而能言兮,才聪明以识机。焉能一世缚于我手?”
阿枝也算是知道李贤心中沟壑,倒也没什么好避讳。
许栀看到张良被她整得眼神闪躲,从头到脚没有一点不拘束。
她开始胡言乱语,张良绝对能被她给气死。
忧雪下相约横断,结局无言。
张良本就没有想过打她。
鹦鹉偏了脑袋,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许栀觉得爱找事的不只是李贤,还有张良。
“公主为何不与李贤说论此事?他和他父亲说当比良更合适。”
这句话还不如不回答。
一片雪白之下,如鹤如练。
许栀从郑璃那里回屋后,案上摆了只银丝笼子。
阿枝没想到嬴荷华竟还会给她解释她所想,她心中微动。
“把他说成是你的私生子,不但可以养在张家,而且还能挂在我的名下,是不是很两全其美?”
“哪能没办法?”
许栀垂下眼睫,兀自笑了笑,似是自嘲:“彼之不愿,无结之缘,又该怎么办?”
他要争什么?
是赵嘉说,莫错对因果之言。
许栀要把事情问得清楚。
阿枝听到走廊上嬴荷华对张良所言,她禁不住问:“公主……您是真心喜欢张良先生吗?”
——
许栀听张良的语气,好像又对这事情感兴趣了。
许栀忽然走近一步,捡起乖张的神色。
“还没说到这事情上。他以为我非要把李左车给你养,忽然如临大敌。”
“我担心母妃忧心,不能被母妃知晓,所以现在方告知你。”
“老师能这样去做的话,我就不用逼你娶我了。”
雪天里只有几只活蹦乱跳的麻雀和画眉鸟在树枝间鸣叫。
张良很擅长难为人,也很是毒舌。
张子房。
她感觉自己已经是一朽木,怎么还没学会聪明的要义。而张良天生的机敏,却是只时而安静时而扑腾的鸟雀。
这一只很机敏的鹦鹉不停地啄咬着笼子。
阿枝忙道:“邯郸令给公主送来了一只小鹦鹉。”
念君之字句,又恐对面言,怕山河倾覆,涉乱世烽烟。
她顿了顿,想到了什么,“公主切莫以情为刃,否则伤人伤己。”
张良从不在言谈之中表达不满的语气,实际上心里一直堵得慌。
许栀挑眉。
不忠于职守之举反而无意中保住了他的性命。
她蹲下来,给白皙的皮肤轻轻抹上一点药膏。
他看着她,语调仍温和,徜徉着一种悠然自得的淡然。
这话一出,张良眼里瞬间惊起波澜,刹那间又严肃地蹙眉。
“啊?”
鹦鹉乃是珍惜之物,商周王室所绘图腾多鹦鹉及鹰。
山风海平,从史书出走,是他绰姿。
眉上生愁,风月之常,最难是登台言。
“我对先生之情,大过红尘情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