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韩安。
韩安看到端正于车驾中的人,眼中正对方才的话明灭着捉摸不透的神色,不由得笑道:
“我从未小瞧公主,如今看来当真是好手段。”
“韩王不在梁山为何到邯郸来?”
“既然是要问旧时事,自然要有旧时人。”韩安大笑:“我的臣成了公主的臣,我所爱被公主所缚,你说我不该来?”
——
郑璃在临雪的街头,扬鞭直奔子年巷。
一个妇人拦住了郑璃的马,喊了她的名字。
郑璃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你是何人?”
“阿璃公主,您忘了我吗?”
田母打开了从花树下挖掘出来的匣子,起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嬴荷华所言,直到这一眼,才知嬴荷华没有骗她,她看到策马来的那个身影,顿时与二十年前在赵国宴会上一骑绝尘的韩国公主郑璃所重合!
秦王的妃子。
她不是去了楚国吗?为何后来会成为嬴政的妃嫔。
田母也不愿再细想其中的变故。
她是郑王室之人,匣中之物是郑室所托,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器物交给郑璃。
一股异香从匣中散开,泛黄软布之中,静静呈放着一块精美绝伦的月牙儿形的玉饰。
匣子打开的那一刻。
郑璃微怔。
脑海中无法扼制的光影,强行破开了她记忆的裂缝。
与此同时,子年巷
四周血液流淌,刀剑刺入腹腔的声音。
嬴政手持长剑,所想却是过去的一切。
旧时的巷道他还是记得很清楚。
仿佛寒夜如昨。
秦昭襄王四十八年正月,邯郸也是这样的大雪。
秦国大将王陵率军进攻赵都邯郸,杀伤士兵、百姓甚众,赵孝成王因为愤怒至极,便准备杀死此时仍在做人质的子楚。
危急时刻,吕不韦通过重金收买守城官吏,帮助子楚逃出邯郸,并顺利地进入王陵的大营中。
落在子楚身后的还有他的妻儿。
从此刻开始,赵姬与嬴政开始了长达七年的颠沛流离。
这也还算好,朝不保夕之余,没有一日,不会带给他们危险。
对一个孩子来说,他的童年没有任何光彩,只有受尽了的邯郸城恶徒的欺凌,以及肆意辱骂。
“哈哈哈,学两声狗叫,我就放过你。”
尖锐的嘲笑一点儿也没有减少,还道是一种宽慰:“唉,算了,反正也是要被拿去祭旗。”
“贱种。”
这样的日子,推搡,辱骂,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整整七年。
当年的嘲讽与欺辱,化为他此刻能够反抗的报复!
最直接的仇恨!
剑柄上沾着用二十年仇恨堆砌而成的疯狂。
嬴政紧握长剑,踹开了第一户门。
家人们。你们想先集中看女主这边,还是先看郑璃和嬴政……如果没有人说话,我可能就交叉着来,会拉长一点。。